“符牒拿了?”秦祉翻过一页文书,问道。
“拿了,二部的符牒。”
先皇楚珩的死很突然,是多重势力互相争斗的结果,当今天子楚芃没有任何机会选择,自然也就对朔昭阁一事知晓不多。
因此如今朔昭阁的二部职能自然有了变化,一部负责阁主安危以及执行任务,而二部则散落天下,各自为营。
“派人盯着他,如果楚湛那边有动作,及时来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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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一封信送至朔昭阁,前後一炷香的时辰,书房便热闹了起来。
司昀翻看信纸,震惊道:“沧州牧病重,徐行派徐生南下,欲攻取沧州,沧州牧派人请殿下前去协助,以求稳定局势。”
“此次若去,便是明面同徐行对上了,但若不去,一旦沧州被破,徐行势力大增,下一步,便是冲着梌州而来,主公届时唯恐自身难保。”说话之人相比于之前,气色显然大好,他神色淡然地品着茶道。
“说来也是奇怪,你一个西州昭川的太守,怎麽横跨四州,跑我们晋赭这来了?”司昀狐疑地看着此人,“虞氏和昭川都不管了?”
“镇西将军郑砚连屠七城,割据一方,西州半年之内死了能有十万人。”虞仓寅将茶盏搁置,指尖泛白,“昭川没能守住,我连夜转移城内百姓,从渌水河南逃泛州,幸而保住他们性命。”
“西州不是还有肖敬的势力,怎麽郑砚会一家独大?”
“肖敬?”虞仓寅眼神嘲弄,“他自当了平宁太守,正两面夹击,往樵阳跃跃欲试,打算吞并了周令呢。”
“偏了。”秦祉说。
司昀疑惑地看去:“什麽偏了?”
秦祉:“……你说呢。”
贾文勰偏头笑了,眉眼弯弯:“让人搬把琴坐他对面弹,听听得了。”
司昀隐约觉得他在内涵自己。
“在下以为,主公应当前去协助,正如虞兄所言,若不去,一是徐生夺下沧州,梌州难免会被波及,二是州牧传信相求,若不挂念往日情分,难免被人口舌,说主公冷血无情。”贾文勰说,“于情于理,都应当一去。”
“只是,这忙要帮,但却不能太明目张胆,怕被人疑心,有趁人之危,夺沧州之举。”
“如若州牧安康也罢,若他真出了什麽事……”秦祉面色凝重,缓缓开口,“那麽沧州便是柏萧鹤的天下了。”
沧州郁南。
太守府。
男人着一身中衣,懒散地靠着池水边洗发,满头乌丝被水沾染,骄阳洒下折射出晶莹的光。
露出的半边侧颜好似白玉,睫羽浓密,投下小片阴影。
“太守,汝则急报,徐生领三十万兵马动身,欲南攻沧州,沧州牧请您速往汝则,共讨对策。”
柏萧鹤动作停顿了一下,继而手指轻轻甩掉水珠,声音平淡的吩咐:“去备马。”
那小厮连忙下去准备,柏萧鹤理了理半湿的发尾,轻啧一声。
看样子没时间晾干了……
半年时间,果然秦祉的话没有掺假,郁南的确费了好大一通功夫,才安稳下来,具体行动总体而言归结于八个大字:威逼利诱丶党同伐异。
而柏萧鹤名声在外,又兵权在握,当地士族不满也没办法,只能忍着。
秦祉到达郁南之时,听到的就是这样的言论,百姓过的倒是挺好,士族那边简直要闹翻天了。
秦祉微微诧异:“都杀了?”
“是,凡是当地有头有脸,反对他的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杀了。”
“那他这日子过的未免也有些太好了吧……”秦祉忍不住感慨,“这些人就没继续闹?”
崔颉妙摇头:“没有,五大营的兵力尽数调到隔壁县,士族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她继续道,“密探说,柏萧鹤与兰干往来并未中断。”
秦祉沉默两秒,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而後开口问:“他已经动身去汝则了?”
“是,听说是三日前出发的。”
“好,那我们也抓紧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