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牧必须守在汝则,浮生替我守郁南,我亲自带兵北上庐野。”柏萧鹤声音如同淬了冰,半句废话没有。
“我不赞成,将军善战,沄江需要你亲自带兵,庐野一路应当派他人担任。”虞仓寅淡声否认。
柏萧鹤微微蹙眉,刚想出声却被秦祉打断:“嗯,虽然後方粮草重要,但徐军的辎重必会跟主力军走一批,足够应对沄江,而沄江毗邻端寿,若是端寿失守,後方粮草便不重要了,除非端寿坚壁清野。”
“可若不到极端之时,尚且没到此种地步。”秦祉说着,看向柏萧鹤,“所以沄江一战,将军最好亲自带兵。”
二人的顾虑都不曾有错。
柏萧鹤意在斩断後路,但闯入敌军深部十分险要,且不说烧粮草一事是否能成,如若不幸被发现,那便是九死一生,但此事由他带队,十险而胜之七八。
而秦祉则是不相信端寿,自端寿谈判之後,陆氏一直与她保持着联络,总之陆衎那边的消息大概意思就是,端寿不是那麽靠得住的,别说是徐军来前坚壁清野了,不直接投降就算不错了。
“柏将军?”陶卓再度看向柏萧鹤,有些担忧,秦祉公然的反对不知这人会不会一怒之下掀桌什麽的,除他之外,在场其馀人的戒备也只多不少,都有种若是真打起来就好及时冲上去阻拦的架势。
唯有秦祉含笑的看着对方,等着他的回复,後者思忖两秒,反问道:“那麽殿下以为,庐野应当派谁行动?”
不等秦祉开口,一道身影当即站立堂下正中,声音平缓干净:“属下可以。”
说话之人,正是朔昭阁女官,崔颉妙。
“不知这位是?”秦告狐疑地打量着此人,身形容貌清俊秀逸,有为女子之身,连他都不敢轻易应下的职责,她怎会有这麽大的胆子?
“也不是咱们怕死的问题,关键是往敌军最後方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活下来,也不可能完成的事,要说他柏萧鹤应,我倒是还信那麽一分,可这不知哪里来的无名无姓的小丫头,谁能信她啊?”
“你别说了,州牧自有判断,你一说万一最後定你头上有你哭的。”
怀疑的视线接二连三,只是大家不直面开口的原因,仅仅是怕把此事揽到自己身上罢了。
“这位是曾替先皇出生入死,暗中处理一切要务的朔昭阁女官,姓崔,名颉妙。”秦祉淡漠地从衆人面上扫过,“她若论功行赏,也理应比在座诸位功勋都高,只是碍于身份,不能暴露而已。”
“各位若有什麽疑问,当面来说便是,也让本王好好听听,看是否有更为合适的人选。”
“嗯,这倒是。”柏萧鹤轻笑一声,“杀人的速度连我都反应不及。”
此言就像一颗沉石落水,掀起层层波澜,衆人无不惊骇万分,再不敢言。
“是我们不知崔女官的身手,刚刚言语多有冒犯,还请不要挂怀。”
“对对对,有女官在,想必庐野一行能让我们安心不少。”
“好,既如此,那我便调集人马丶辎重和粮草。”陶卓下令道,“三日後集结一万精兵,由崔女官担任监野校尉,率兵北上先行,任柏将军为都督,统领五万精兵沄江与徐军交战,辎重部队由秦告掌管。”
“若胜则一举击退徐军,若败则往回退,我亲自坐镇,与那徐生一决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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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急天高,北风拂面。
沧州上下备战,大军浩浩荡荡地向北而行,与此同时,晋赭的两万兵马由韩阁丶韩晟二人带队,已经抵达端寿城外,等候秦祉。
“解祈安和浮生怎麽跟你跑沧州来了,兰干相就没有意见?”
“解祈安没有官职,随他去哪荀谌不会说什麽。”柏萧鹤擡手摸了摸马鬃,“至于浮生,那自始自终都是我柏萧鹤的人。”
“倒是你殿下,安屿承的死,是你派人传信安瑾的?”柏萧鹤似笑非笑地反问。
“哎呦。”秦祉跟着意味深长的笑着,“她知道这事了?”
“半年了殿下,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差。”柏萧鹤收回视线,马蹄声中,只听他声音很轻,“我可给你提个醒,兰干不像表面那麽安分,荀谌再怎麽护着她,也终归是她没有危险。”
“若是长了利齿伤了人,第一个死的。。。。。。”
“就是她。”
“所以呀殿下,你可悠着点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