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洛书教此次行动,就是冲着晋赭来的。”
风渐渐吹拂枝头花叶,发出沙沙声响,屋内一篇静寂中,未几秦祉忍不住拍手叫好。
贾文勰和柏萧鹤的想法,竟然不谋而合,以至于林百毓被迫牵扯进来的时候,表情生硬无语:“关我什麽事?”
“林使君,您本就有点打算,如今洛书教就是一大威胁,晋赭沦陷想必梌州大家都不太好受,怎麽会和你无关呢?”贾文勰道,“在下似乎听说,梌州牧在防你林百毓啊。”
“好意思说?”林百毓冷眼睨他,“他防的是火。”
林府大火,倒霉的是林百毓,但受益者,也同样是他,如今统阳与林氏皆大权在握,因此旁人不得不怀疑,这火或是他自导自演。
“闲话免谈。”林百毓打断了贾文勰的开场,只道,“你直接说,他要做什麽?”
“主公说……”
“此次蜀州一行,使君定会改变主意。”贾文勰虚行一礼,声音温和,“因此让在下属实告知,主公她想要的是……”
“梌州牧。”
洛书教教主称帝一事,百姓只为活命,不懂其意,但各诸侯却纷纷有了反应,因为讨伐燕贼乃大功一件。
如今人在晋赭易县,秦祉去信多封,成功将梌州牧钓鱼似的引了出来,而为了造势,林百毓与葛辞恙,也前後抵达晋赭。
而当林百毓车马驶入晋赭王府时,视线从每个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梌州牧身上,不由得暗自感概,彻头彻尾的一场鸿门宴啊……
兵权调遣听凭梌州牧,如今朝着易县出发,战火的势头一现,易县最先慌乱的是百姓。
“谁?谁带兵来了?”
“梌州牧,是梌州牧啊——千万不要牵连到我们啊,我还想活着,我不想死!”
“不,不会的!有我们教主在,一定可以保佑大家平安无事!”
“你们要相信教主!”
大军自西而来,浩浩荡荡,恐惧遍布易县,传至每一个角落。
“诸位,请不要慌。”陈岁迎风而立,面容肃杀,“他们若一心为民,天下何至于苦难不断,你们何至于无家可归?而今得以再生,皆因洛书教的庇佑,如今真神在我,万事顺遂,洛书教万衆一心,必将立于不退不败之地!”
“不退不败——!”
在她之後,有人偏头注视着台下响应的教衆,眼神之中淡漠冷清,韩晟微微眯起眸,擡手拉了拉身旁的人,低声问:“那人是谁?”
信徒跟着往那边一望,说:“那好像是教主身边毕竟信任的人,我只偶然听过别人称呼他为沈先生,至于具体是什麽人,我这个身份够不上的。”
沈?
韩晟一只手缠绕着发丝,陷入了思考。
“哎,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啊?”韩晟惊诧地回头,对上信徒八卦的视线後,猛然想起自己如今的打扮,而後双手缓缓遮住脸,故作娇羞,“啊……哈哈,这麽明显的嘛?”
信徒:……不是你?
“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这是哪家的公子?如此出类拔萃,之前却从未听说过。”
“行,我帮你问问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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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沈度,沈君琢。”秦祉将信丢进烛火中,转瞬成为灰烬。
“这人的名字之前从未听说。”关和翻遍了朔昭阁的记载,最终摇头道,“熟知的沈氏也没有与殿下交恶之人,他如何要引洛书教攻向晋赭?”
“他暂且先放一放,如今已经快五日了,易县县令交代说官仓的粮食不算多,再打下去他们就会顶不住,梌州牧打算一举歼灭洛书教,但蜀州有了动作。”贾文勰说,“陈徽动了。”
司昀蹙眉:“陈氏的乱子还没结束,他这个时候就要离开域陵?”
“毕竟陈岁是他妹妹嘛。”葛辞恙冲着秦祉挑眉笑道,“要是我我肯定也要去救啊。”
这语气颇有几分微妙的轻浮感,大概是因为这人没个正形的样子,柏萧鹤无声地冷眼盯着他,後者察觉了不善的目光,冲他呲牙一笑,不甚在意地转过了头。
柏萧鹤:“……”他到底是谁啊!
“嘶……”秦祉手指尖一痛,她下意识垂眸瞥了一眼,柏萧鹤在木案之下握着她的手胡作非为,秦祉不着痕迹地掐了他一把,两个人同时表情不太正常的收了手。
“毕竟陈家家主还在,争也不是一时能结束的,但陈岁如今脱离陈氏,自成教派一事,陈徽若明面管,便是给了别人落井下石的借口。”她正色道,“所以这人未必会直接去找陈岁。”
“主公所言不错。”贾文勰回,“他的确没有去易县,而是来了晋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