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
贺知彦擡眼,眸中映着微弱的灯光,直起身走过来,“原来唐少校没有负罪潜逃。”
“怎麽会,我今天去见了沈烈,他对少将您有非一般的狂热……”
樱桃味浓了一些。唐琪并肩和他走在鹅卵石小道上,将获得的线索大致说了下,贺知彦漫不经心地听着,等她说完,只问,“吃饭了吗?”
别墅里的饭就是好吃。
比军区的食堂强太多了。
唐琪捧着碗跟小机器人又要了一碗。
贺知彦没怎麽动筷子,只是盯着她,目光意味不明。唐琪想到了上午的事,解释道,“上午我睡昏了头,忘了您是omega,抱歉。”
贺知彦指尖在桌面敲打一下,靠在椅背上,不是很信任地说道,“相比较沈烈,我还是觉得唐少校嫌疑更大。拿我战斗做训练的alpha不计其数,光着身子勾引我的alpha只见过你一个。”
“……”
“此外,还故意划破我的衬衫丶偷摸我的腺体丶用信息素缠住我……”他一桩桩罗列着罪证。
小机器人在旁边附和,两只机械手臂捂住嘴巴,“哎呀,天哪,好过分,少校色色。”
唐琪冤枉。
太冤枉了。
划破衬衫丶摸腺体丶释放信息素确实是客观发生的事,但不是故意丶偷摸和缠住,这些词太过主观。
她试图辩解,“您误会了,那些在训练中都是常见的事。”
“摸腺体也是?”
“那是失误。”
贺知彦根本不听她苍白的辩词,以胜利者的姿势站起,轻哼一声离去。
唐琪的筷子掉到餐桌上,这才第二天,她在少将的心目中都已经成为痴女了,接下来还有两周。
唉,谁能救救她。
小机器人捡起她的筷子,收拾着桌面,嘴里安慰道,“少校坚强,少校加油,偷偷色色,不要被发现。”
“……”她没想色色。
夜晚,屋内的香薰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唐琪前一阵子因为离婚的事有些失眠,搬过来後好多了,可能是香薰的效果。她洗完澡躺上床,半睡半醒中一通电话打过来。
现在是休假期,她需要负责的对象又睡在楼上,不知道还会有谁给她打电话。
大半夜打过来真的是很没道德的事。
唐琪有些困乏,忽略掉没打算接,但对方坚持不懈地拨打着,她没看光幕上的联系人,迫于无奈按了下手环,在被窝里闷闷地“喂”了一声。
无人应答。
唐琪觉得奇怪,将眼睛从被窝里露出来,光幕在夜里散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上面显示着三个小字:李越青。
她坐起来。
隔了一会後,李越青含糊虚浮的声音传出来,“我喝醉了。”
唐琪有些意外,李越青一向滴酒不沾。
“来接我。”
李越青几乎没给她打过电话,遇到所有的困难都是自己一个人解决,唐琪想了想,怀疑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打错电话了?”
李越青没有说话,那边传来呼啸的风声,还有喧嚣遥远的音乐,闷闷的鼓点一下一下敲着,和心脏同频共振。
唐琪垂眸,“我是唐琪。”
“唐……琪……”他念着她的名字,声音微哑。
“嗯,我们已经离婚了,建议你找其他人过去。”她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声音便挂掉电话。
光脑没再响。
果然是打错了。
唐琪换衣服的手指慢下来,最後又合上睡衣,躺到床上。
不知是不是那通电话的缘故,唐琪睡不安稳,半夜恍恍惚惚又听见水声,她睁开眼,墙壁上悄无声息映着一道高大的黑影,笔直地站着,就站在她床头。
脑子里嗡的一声,她一下惊醒,握紧枕头下的枪,翻身坐起,差点就开了枪。
昏暗的小灯被贺知彦提在手里,灯正对着唐琪的脸。他站在那儿一言不发,另一只手捏着一把刀,血腥气从敞开的门里飘进来。
咕咕叽叽的声音又冒了出来,是血液在顺着地板不断蔓延。
“你是说,这样的声音吗?”贺知彦问她。
狂跳的心脏趋于平静,唐琪沉默了一阵子,放下枪,“您有受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