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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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手的糖葫芦不像老伯嘴里说的那样又大又甜,咬开外面甜甜的糖衣,里面的果肉涩口辣嘴还有些不新鲜。
傅宴华用舌尖挑动糖葫芦在嘴里滚了一圈,光含着也不去咬碎,同时当着大伯的面拨通了市场监管局的电话。
“我要举报XX街道XX号有人销售高价劣质糖葫芦。”
大伯面露惊恐,伸手就想去夺傅宴华的手机。傅宴华直接调高车窗,留给大伯一个冷漠无情的侧脸。
眼看行动不成,大爷也不是个倔的,抄起草把子就跑,中途鞋跑掉了还回头捡了个鞋。
傅宴华眼看着人家跑了也没有去追人的打算,条例清晰地和对面的工作人员阐述事件经过。因为没必要。
大腿处突然传来毛茸茸的触感,傅宴华低头一看,是小狗站地上扒着起汽车座椅,呲着个牙拼命想要往上爬。
什麽时候从後排窜到前面来的?
傅宴华身子一侧一沉,揪着小狗後颈肉就给揪了上来。
打着电话傅宴华没办法出声,就用眼神询问小狗。
“想干嘛?”
萧茍是条好狗,具体表现在他鼻子很好,比如现在。
萧茍擡起前爪,抱住傅宴华的脖子,小心翼翼地拿鼻子去蹭傅宴华的侧脸,给了傅宴华一个抱抱。
傅宴华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托着小狗屁股以防它掉下去,手机则被夹在脸和肩膀之间。
“别闹。”
傅宴华嘴上说着,手却没有推开小狗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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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电话打完,傅宴华从车里抽了张纸出来把糖葫芦包好,插在车座边上,然後把还有些依依不舍的小狗从身上扒下来扔副驾,打火发车,和背着草把子逃窜的大伯朝着相反的方向驶去。
到家已经十点多了,傅宴华把怀里的小狗放到地上,轻轻撸了把狗头,从衣柜里拿出睡衣准备去浴室洗澡。
进之前傅宴华还特意停下来看了眼小狗,发现人家一脸天真无辜地蹲在地上看着他,完全没有前几天吵着要一起进浴室的那种嚣张跋扈。
傅宴华一开始猜测小狗前面反常的行为是基于对陌生环境的应激,过几天就好了。
站在原地等了会儿,发现小狗确实没有要跟进来的意思,也说不清是放松还是失望,傅宴华独自一个人进了浴室。
傅宴华前脚刚进浴室,後脚萧茍就螺旋升天,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
其实从傅宴华身上下来的那一刻,萧茍就意识到自己状态有点问题,身体热热的,脑袋也晕乎乎的,但是萧茍没往别处想,以为只是和傅宴华太亲密所以面红耳赤,结果这个症状从车上一直持续到现在。饶是萧茍再是神经大条也该意识到了不对劲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身体好热啊!头也晕!
不会要变身了吧?
先让我出去啊!
在这里变身就真完蛋了!
萧茍急得开始挠门,跳着想要去够门把手,结果悲催地发现自己弹跳最高高度距离门把手也差了好大一截,更遗憾的是,萧茍的体力总共也跳了没几下。
萧茍感受着熟悉的热潮一股脑门地朝着四肢百骸涌来,四肢逐渐发软无力,然後两眼一黑,靠着门的身体缓缓下移,意识尚且清醒的最後一刻,萧茍看到了一只秀气白皙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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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宴华裹着浴巾出来,看到就是小狗靠在门上,撅着个屁股,蹲下来凑近了看门上还有几道浅浅的爪印。
傅宴华一时不知道该夸小狗爪子锋利还是夸它真有精力,睡前还知道做运动。
单手把小狗从地上捡起,傅宴华想都没想打开房间的门,把“睡得”不省人事的小狗送到它应该去的地方。
既然已经适应环境了,那就无所谓一不一起睡了,东西买了总不能白买。
围栏里的垫子又大又厚,小狗睡在上面能来回打三个滚不带转弯的,旁边还摆着很多当时一次性买的毛绒玩具,垫在周围,估计不小心滚下来也不会摔疼。傅晏华看着睡得无比安详地小狗轻轻说了声晚安,留下盏小夜灯回房间处理剩下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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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傅宴华能够再多等一会儿,他将会看到史上最伟大的魔术表演——大变活人以及大变活狗,也可以说是人狗变变变或者是猜猜我是人还是狗。
一个晚上的时间,萧茍都在清醒和昏沉两种状态来回转化,身上的热潮如同海浪一般一波波涌来,潮起潮退间,汗流到眼睛里睁不开,张着嘴无力地喘息着,有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现在应该天上,有的时候又感觉自己应该躲起来,藏住白皙光洁的身体,更多时候是想要去到傅宴华身边。
好渴,想喝水。
慢慢的,萧茍也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在哪里,只知道自己的喉咙好像有火在烧,干干的连咳嗽都痛。
刚化形的几年,萧茍经常会出现形态不稳的情况,有的时候话说着说着就会从人变成小狗,然後被萧老师一脸严肃地抱起来放在膝上,也有明明当狗当的好好的,突然大变活人,弄得杨双双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带朋友回家玩。
年轻小姑娘哪个受得了玩着玩着,家里突然出现个裸。男的。
鸡飞狗跳的过了几年,萧茍无师自通地开始掌握了身体转化的规律,大变活人的次数肉眼可见的减少,虽然还是有机率控制不住,但是已经相较于之前好很多了,并且时间也短,基本上过个十几二十分钟就能恢复。
像今天晚上那麽严重的,只在刚化形头几个月出现过。
萧茍脚步虚浮,不知道撞到了什麽东西也不敢开灯只好摸着黑给自己倒了杯水,也不知道倒出去没有,萧茍一边哭一边喝水,边哭边喝,边喝边哭,脑袋晕乎乎的,喝的水还没哭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