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突然,少年翻滚了几下,身上已经是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那小弟将汀辞扶起来後,二人还想要再对少年动手,身後却传来一个温润懒散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麽呢?是在一起玩吗?可以带我一个吗?”
少年和汀辞以及那小跟班都被声音的主人吸引了注意。
来人白色长发飘逸,头上有着毛茸茸的白色狐耳,年龄看着不大,约莫十四五岁的孩子。身着白色的广袖神宫正服,肩部和袖口有精致的金色花纹,腰间缀有步摇,身後垂着九条蓬松的白色狐尾。
汀辞还是见过一些事的,更何况如此有标志性的特征,能认出这是狐宫里的人,身份不凡甚至可能是那位小殿下,连忙拽着另一人说了些场面话便行礼告辞。
白狐没兴趣去搭理他们,只是向还坐在泥里的少年走去。
那少年倒是谨慎,擡头看着眼前的小狐狸满眼都是谨慎,心中隐隐有着猜测。对方伸过来了手,出于戒备,选择了无视,“不必管我。”说完便自顾自地站了起来。
“不管就不管,黑乎乎的一团,没见过这麽丑的。”白狐有些气闷,赌气般地说道,但又看着那少年要走,身後衣服还破着。
从掌中化出了一套新的红白神服,只是袖口上绣着银色的九尾狐族的图腾,“你的衣服,换一身吧,也是狐宫的人,後面把衣服换回去就行。”
白底红边,是狐宫神侍穿的统一服色,不过是细节上略有不同。白狐是小殿下,手上的衣服也只是随手拿的给自己身边人以备不时之需。
时不时有点不长眼的敢过来玩阴招,又有正式场合,索性自己也捞一套带着了。
少年听後心下也有了考量,“谢谢,自己的种族和样貌有些不同,所以,自然也就要必须经历这些。”
“啊?为什麽是必须经历。”白狐是娇宠着长大的,自然也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因为他们的成见,像我这种,很难遇到对我有善意的人了,谢谢你,不过我还是先告辞了,不然可能会对你有影响的。”少年眼神带着几分真挚,句句话一点点洒在白狐的善意中。
“你叫什麽名字?”白狐想了想还是问道。
少年沉默了一下,说的声音很小,“名字,没有,不好听。”
白狐後面的尾巴彼此纠结地缠了一会,“那,从今以後,你就跟着我吧,就叫砚初好不好。”
砚初的眼底有了光亮,“好。”清了清脸上的污泥,又想起来还有问题没问,“你叫什麽名字?”
白狐耳朵抖了抖,才想起来,刚刚自己光顾着变人形赶过来,好像从头到尾没说自己是谁。
“我叫沈卿尘,是九尾神狐一族的小殿下,你跟着我做我的近侍,就没有人会欺负你了。”
当再次回到宴会上,衆人都注意到狐族这位小殿下的身边跟了个少年,样貌奇特,在场各位都是人精,自然也能知道旁这少年的身份。
没落的重明鸟一族罢了,可沟通阴阳,只是既然在这神宫界中,便无生死,需要越生死的都是下界的事,主权的一脉为凤,自然,重明鸟一脉就此没落,任人欺辱。
只是如今有重明鸟後裔跟在这九尾神狐一族小殿下的身後,其後牵扯到的利益可就多了,只是如今不能再去怠慢这重明後裔。
狐尊沈策墨看着跟在自家孩子後面的砚初只是目光沉了沉,一旁的夫人即墨竹雅面上带了忧色又很快被掩盖,轻轻握了握丈夫的手。
沈卿尘这段外出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在这生辰宴上,被狐尊拎在身边,倒是听说了苍龙一族也有了血脉,还是个龙蛋,也不知道他们怎麽看出来的天赋不错。
宴会结束後,沈卿尘也与砚初渐渐熟悉起来,一月後,沈卿尘去请安的路上,意外收到了父亲的传音,狐尊让沈卿尘带着砚初来请安。
也不知道要干啥,带着砚初就风风火火地去了。
沈卿尘看着父亲的脸色,只是感觉这次尤为郑重,却并不知道为何,只是回答了父亲几个关于要不要把砚初留在身边的问题,便被要求出去了。
狐尊留下砚初,细细打量,“九尾狐族可知凶险,你跟随在尘儿身边目前的心思也算说的过去,我不和你计较。
你应知道你这一身份在狐宫籍籍无名便罢了,但现在是在我狐族小殿下这里,会打破一些局势,你清楚,我狐族不怕,但也请你在做决定时自重。
狐族有劫,避无可避,也就随缘,怎麽躲都是躲不掉的,只是希望你,到时候尽力保住尘儿,算作报偿,可否?”狐尊沈策墨话毕,目光锐利,不错过砚初脸上一丝一毫的细节。
砚初泥塘中挣扎,自然是懂得,最开始依上这小殿下沈卿尘也是看着人善良,权势也高,自然也会做出相应的回报,心里知道其他的问题不该自己问,便懂得沉默。
回答一个“好。”字,便是这场对话的终结。
等砚初离开後,沈卿尘已经在外面抱着尾巴薅狐毛了好几个来回,才终于等到砚初出来,迎上去一下牵住砚初的衣袖“快走快走,我带你一起出去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