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初观察了下四周,面色坦然,实际上手心也浸出了汗,逐渐靠近中心区域,将温玉置于传送入内阁的阵法上,温玉作为了钥匙来打开这道阵法。
守阁长老被惊动,看着砚初的身影在传送阵内消失,心里感叹这鸟现在权力这麽大了吗?出于前些日子小殿下对于加强蕴机阁看守力度的吩咐,还是选择传音给狐尊告知一下。
砚初踏入内阁,目光四处打量探寻,脚步轻缓地在四处观察。
与外楼珍器灵丹堆得如同散乱夺目不同。
内阁中弥漫着陈旧的气息,书架林立,书卷堆积如山。却不知谢慕寒要的狐族的术法究竟在哪?
砚初的目光在一本本古籍间游走,不经意间,总感觉一些位置摆放的书更为陈旧,将两本书抽了出来,并没有什麽动静,随意抽走第三本时,脚下传来了轮盘转动的声音,八面的书抽走,发现书上的扉页间对应着阵门八窍,心中微微一动,将八册书对应着八组书架可能所占阵法的方位一放置。
刹那间,地面上奇异的光芒闪烁,淡蓝色法阵缓缓浮现。
那法阵线条复杂,散发着幽幽光亮,砚初,还未从震惊中回神,竟然误打误撞,看样子是对了。
再去细看阵法,必须要滴血识主,将温玉摔碎了,玉失了灵气也盛不住里面的血,丝丝缕缕的血渐渐充斥着碎裂的纹路,溢出血丝顺着纹路流下,砚初将这些血液汇聚在一起,成了团小小的血滴球,不偏不倚地滴到法阵中心。
随着鲜血融入,法阵光芒大盛,阵纹轮转,有哭声,有笑音,有乞求,有叹诉,有少年在说话,有稚童在吟唱,有老叟在叹命运不公,有老夫老妻在互相安慰,声音纷纷杂杂,却好似走过了一生,却随着石台上升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仿佛被收纳在那檀木盒。
前方地面有石台缓缓上升,速度虽缓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凝重,拢在檀木盒子周围的光壁越来越薄,莹莹紫光渐渐淡化为水蓝色,越来越浅,直至石台完全升起後消失。
石台完全升起,其上摆放的物品也不再被遮掩,那石台上放置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檀木盒表面纹理细腻,雕刻着精美的云纹图案,在法阵光芒的映照下,泛出柔和的光泽,浮了一层光,汇成的是九尾神狐的图腾。
砚初的心剧烈跳动,一种难以言喻的预感涌上心头,似乎有的决定一旦做了,便再也改不了,回不去。
打开了盒子,里面只有几卷书,却是狐族的命脉所在。
“道修千年,生死恒绝,方为永绝逆运受泽之道;道存百年,灵忆自消,运术自绝。”
看着最後几页薄纸,砚初将纸卷放回盒中,阵法恢复如初,砚初知道,自己目前是带不走的,知道这些,便已经足够了。
待到狐尊赶到,是砚初还在挑选礼品,狐尊实在看不下去了,随便捞了一件就让他赶紧送去。
砚初心里不放心,对于谢慕寒那边交代的事情先办好其他的,直到最後,大局已定,老神主逝去,新任神宫界中的神主谢慕寒即位。
谢慕寒用了次秘境,抓住了砚初心中的愧疚与渴望,将砚初在蕴机阁中看到的消息尽皆掌握在自己手中。
砚初被提拔,成了神宫内的最高神使,以神宫的名义,宣称将要与狐宫再结契约。
狐宫占卜气运,与神宫多有来往,但并不在乎神主是谁,每轮当权者与狐宫的契约,皆以神宫之名。
只是就连砚初以为,这只是与狐宫的一次洽谈,却连去都机会也没有,有另外的神侍带着人拿着盟书去了,只是,盟书是假,带去的杀手是真。
哪怕砚初预料到谢慕寒要做什麽,也只能是不可思议,但又不得不信,一切皆已无法挽回,而自己,是罪人。
被锁困在神宫正殿中,看着另一边的狐宫三十六殿冒着火光,砚初拼尽全力,挣脱了谢慕寒美其名曰让自己冷静的锁链,但在将踏出正殿时,却被谢慕寒拦下。
“杀了便杀了,你想救他们?”谢慕寒云淡风轻地道,“我只说让你可以站在那小殿下身边,可没说过让你怎麽站。”
砚初气红了眼,却无可辩驳,只想着赶紧离去,也许还能赶上,赶上什麽,自己也不清楚,也不想是那样的结果。
“握在手中的权力和虚无缥缈的感情,你真的很需要那所谓的情谊吗?你已经烂在了泥里,事情已经铸成,想挽回已经晚了,去抓点缥缈的,不如握点实际的。”
砚初已经混乱了,不知道该怎麽办,谢慕寒说的很对,二者他都舍不下,当真正面对上这个问题时,他想逃避。
挣扎过的人,没办法单纯地在权利与情感中做选择。
谢慕寒用手中的折扇轻轻拍了拍砚初的脸,也不去看砚初是怎样的表情,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