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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连续阴雨天。

袁小胖穿着雨衣，把电动车停到楼下灌木丛旁，小跑着到门口，拨开手机打了电话出去，喊道：“野哥，我到了！”

那边说了句什麽挂断了，门禁咔哒一声，袁小胖推门而入。

雨水落在锃光发亮的地板上，他不好意思地挪着小步进了电梯。他野哥好几天没去店里，有几份东西得签字，压到了今天不能再拖，他才冒雨送过来。

章野拉开门，瞧见袁小胖一身雨水，皱了皱眉道：“进来，衣服湿了吗给你找件。”

“不用野哥，我还得回去…”袁小胖说着一擡眼，转而问：“你咋瘦了？”

章野脸色发白，拿着笔划拉上自己名字：“有点生病，在店里盯好了，阜阳路那边在装修，我最近动起来乏累，你辛苦跑两趟。”

“我知道，什麽病啊，禹哥不在家？”袁小胖往里张望了下。

“小事，明天回来。”章野在玄关柜上拿起车钥匙，扔到袁小胖怀里，道：“开我车回去，别淋感冒了。”

袁小胖不太放心，问要不要送他医院，又问自己在家行不行。

章野烦唠叨，应着行把人赶跑了。

袁小胖一走，屋里又清冷一片。

他周一去了趟店里，刚进门没两步，闻着那味儿胃里直翻腾，差点一口吐出来，连跑了出去。

淮扬菜本身没什麽刺激味，章野思来想去觉得是自己太虚了，病没好利落，干脆在家歇了几天。死活没想到，他自己做饭也一样吃不下，只能吃点白粥，咸菜都不能搭。

这状态不对。

章野从躺椅上捞起手机，看周禹诗回了自己消息。

【明天没什麽事，有个饭局，完了就回去】

章野坐下，输入又删除，删除又输入，好半天都没发出去。

【野小菇】

他他妈事儿也太多了吧。

章野低骂了一句把手机甩到一边，仰面朝天地躺着，腰腹上的痛感依旧持续着，不断地给自己洗脑——不可能，肯定不是，要是怎麽办，肯定不是。

叮。

章野拿起手机，是周禹诗。

【怎麽了】

周禹诗打字一直这样，看起来没什麽温度，但章野看着这三个字，心里有点矫情地发酸——

【饭局能抽开身吗】

章野发出去又有点後悔，刚要按着撤回，周禹诗的视频通话就弹了过来。

章野坐起身，紧忙检查了一番自己状态如何，清了清嗓子接了起来：“禹哥。”

周禹诗在那边走了两步，到一处站定，把口罩摘了下来，道：“手机拿远点。”

章野拿远把自己照全了，也不打算瞒了，缓缓道：“我还是不太舒服，你要不太忙能提前回来麽？”

这一周净打电话了，通了视频周禹诗才看出来章野瘦了很多，他有点着急地问：“总发烧还是怎麽样，吃不下饭吗？”

章野摇摇头，声音不大地说：“不发烧了，但一吃东西就犯恶心，肚子还不太舒服，有点血不多，不像生理期。”

周禹诗脸色骤变，快步走了起来：“我现在回去，你去房间老实躺着，听见没有。”

章野颔首，没忍住问：“禹哥，会是吗？”

周禹诗不敢说，章野生理期一直准时，但没发现排卵。就上次的情况来看，说明他偶尔有排卵，只是极其不规律。如果连续两次都中了，应该是身体激素发生了变化。

当时光顾着难受流産的事，没想着再检测排卵。

“现在还不好说，我回去接你去医院。”周禹诗已经换了衣服，把视频切了小窗口，给同行的人急匆匆地发消息，轻柔地说：“别害怕，章野。”

章野点点头，含糊道：“你路上慢点，我没事。”

周禹诗应了声。

挂断电话，章野裹毯子歪在躺椅上，他昨晚上惦记这事就没怎麽睡觉，现在担心得没困意，可胡思乱想也没用，只能等周禹诗回来给他看。

外面的雨越下越密，水似的泼在窗户上，和那天一样。

章野给周禹诗发了条语音嘱咐注意安全，起身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