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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生母 拉拢不得就先拖他下地狱(第1页)

第84章生母“拉拢不得,就先拖他下地狱。”……

北朔王都,大兴,一声鹰啸划破了王宫上方的天空。

谯丽身着华丽衣裙,闻声从肃穆冰冷的殿内走出。

只见那白鹰滑翔而下,最终停落在栏杆前,往地上愤然吐出一枚铜制的壶盖,又受挫地啄了啄自己的翅膀。

谯丽看懂了它的意思,艳丽的面容添了分戾气,掌心捏着指甲骂了声:“蠢货!”

白鹰低鸣垂下脑袋,张开翅膀就懊恼飞走了。

年轻的北朔王坐在黑木轮椅上,从背後驶来,望见地上掉落的白羽,勾唇一笑:“是谁惹我们北朔的公主不高兴了?”

谯丽回身见到他,立即收起脸上的阴鸷算计,娇滴滴地趴在他膝上诉苦:“王兄,还不是那谢瑾不识好歹!”

“哦?”

“我当日与康怀寿联手,虽未成功杀了雍帝,可想着既已告知他谢瑾与北朔的关系,便能挑拨他们兄弟反目,给大雍再添点乱子。可没想到,雍帝竟瞒下了所有,且这一年来大雍朝中诸多改制,还有此番雍军四路的部署,他皆听从了谢瑾的意见。看来他们兄弟早已冰释前嫌——”

说着,她又想起半年前出使建康时的种种,冷声玩味一笑:“只怕雍帝真是得偿所愿了,王兄不知,他们二人的关系可不止兄弟君臣那麽简单。”

北朔王的长相与他这位妹妹极为相似,皆是犀利分明的五官,可眉宇间透着股运筹帷幄的沉稳,气质更为内敛而阴沉。

“所以你如今想告知他的身世,是有意拉拢他投靠北朔?”

谯丽抿了抿嘴,美丽的面容不掩野心:“从前,北朔衆人以为谢瑾只是老雍帝打磨出来一尊供人瞻仰菩萨罢了,中看不中用,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他要是长久留在建康,定是大祸患;若能为我们所用,何愁不能一举攻破南境,一统天下?何况他是北朔人,理应回到大都,回到王宫,在王兄麾下效力才是!”

北朔王黑瞳如墨,没有否认谢瑾的才干,他轻抚了抚她头上的辫子,似笑非笑:“那你觉得,谢瑾就算知道自己的生父是北朔人,他就一定会离开大雍吗?”

谯丽愣了下,有些不解:“王兄这是何意?”

北朔王:“别忘了他身上的另一半血,是谢云谢家的。他在大雍以太子身份长大,从小便受那些收复中原的规训,对我们北朔人敌意深重。何况你方才不是也说,他与当今雍帝的关系不一般麽?”

谯丽听他这麽说,更为遗憾烦忧:“那照这麽说,我们的军队除非强攻到建康,彻底灭了大雍,岂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谢瑾帮着敌人对付我们?”

庄严宫殿上方风起云涌,北朔王的卷发纹丝不动。

他淡定自若,弯腰去拾起了地上要被风吹走的那支白羽:“本王最近在研究儒策,发现中原人讲究的君子之道,可以救很多人,也可以轻易杀死一个人。”

谯丽听得愣了一下。

北朔王的笑意中又添了分冷:“拉拢不得,就先拖他下地狱,到时,谢瑾自然会明白,谁才是他真正该投靠的亲人。”

-

今日谢瑾去给袁太後请安时,便将头发都束起了。

他将卷发披下来时,显得温润昳丽,如莲花池中的一轮明月。而今束发,又清冽如山上松竹,典雅清正,却比从前的瑾殿下更添一份难言的温柔。

袁太後第一眼见他头上的那顶金色发冠时,觉得陌生,又有些眼熟,笑着说:“阿瑾,倒是许久不见你这幅打扮了。”

谢瑾有些心虚:“天要转热了,儿臣便将头发束起来了。”

袁太後又看了那嵌珠金冠一眼,总觉得与裴珩用的一顶样式有点相似,也没多往下想,宫里珍宝司打造的,款式翻来覆去总是差不多的。

她笑了笑,还赞许道:“嗯,哀家也觉得还是这样衬你的气质。”

可母亲总是会对自家孩子格外细心,很快她又留意到了谢瑾的耳朵,好奇问:“那鹂鸟钉怎麽也不见你戴了。”

谢瑾又摸了下自己的耳,垂眸道:“先前去军营时办差不方便,反正不在宫中,这段时日便忘了戴。”

袁太後让人又端了一盘绿豆糕来,捏着佛珠无意闲聊,欣慰说道:“说来你与皇帝之间,倒是比从前缓和了许多,如此,哀家也好安心了。”

谢瑾被绿豆糕猝然呛了去,尴尬咳嗽了几声,喝了几口茶才好。缓过劲来,又一时不知该说些什麽,只淡淡“嗯”了声。

好在袁太後只这麽随口一提,很快便找了旁的话说。

“对了,阿瑾,有件事哀家想问问你的意思。”

谢瑾稍稍回神,端肃面容道:“母後有什麽话,只管说便是。”

袁太後眉心一凝:“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你的母亲谢茹托人传话给哀家,说过段日子,想到建康来看看你。”

谢瑾微怔,放下糕点:“……我母亲?”

袁太後轻声一叹:“你也知道,皇帝心里头一直记恨着谢茹,这麽多年过去了,他也不曾放下这份恨。早些年她虽受封了诰命,擡了身份,如今也不是什麽罪将之女了,可她却因要避着皇帝的嫌,一直独自住在越州,你们母子因此也鲜少有机会见面。听闻她这两年身子是愈发差了,心里又念着你。她不敢向皇帝请命,只得私下捎话给哀家求情。阿瑾,你可想见她一面?”

谢瑾知道裴珩恨谢茹入骨。

十年前父皇要封谢茹诰命时,裴珩就为此大闹了几回,还提出她永生不得再踏入建康半步丶孤独终老的恶语。父皇实在没有办法,才不得不让谢茹迁到越州独居。

换作从前,谢瑾也会觉得裴珩这些举动过于冷血蛮横,不顾情分,好歹谢茹养育了他十五年。

可谢瑾如今知道裴珩是如何熬过来的,又与他心意相通,心境到底有所不同了……

谢瑾眉间有些犹豫,默了片刻,还是关切问道:“我母亲……她的病如何了?之前宫里不是派了御医,专程到越州替她调理身子,没有好转麽?”

袁太後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她是积劳成疾,那些年在外头过的也是苦日子,调理一两年哪够的,生死最後还是听天由命。哀家与她都是做母亲的,怕这次你们不见,来日容易留下遗憾,她毕竟是你的生母——”

谢瑾心中也一阵发沉,颔首说:“好,不过此事,我不想瞒着皇上。明日,我会向他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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