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五章
——第五章
他有很久没有和李政谈睡了,男人睡觉穿着格纹睡衣,隔着薄薄的棉布,他的体温也透过来,李焕睡得并不踏实,迷迷蒙蒙地一直在做梦。
他梦见好多个平行世界,不停地在他眼前上演。他看见年幼的自己,没有被李政谈救回来,而是一直都呆在那个偏僻的小山村,被迫管一个陌生的男子叫爸爸;又看见他压根就没走丢,是在父母身边长大,只是李政谈忙于工作,对他不甚亲近……李焕不知道这麽多的世界里,哪一个才是他现在的爸爸。
忽然一个令他熟悉心安的声线响起,他回过头,墨色的天空下,李政谈像个伟岸的神明,披着红色的月光来,他叫着宝贝,李焕立刻冲过去紧紧抱着他。
男人也环住他,搂着他的臀将他托起,可下一秒,他突然没有预兆地吻了上来,他用干燥的唇贴过李焕的每一寸皮肤,从脖颈,到锁骨,还有他赤裸的胸膛。
暧昧的吻使李焕颤抖起来,下身胀热,他无意识地轻哼着,深深陷入这古怪羞耻的梦里。
醒来时,李焕望着李政谈沉静的睡脸,眼皮都不敢擡。
他不是第一次梦遗,对这种事也有些了解,但他是第一次梦见李政谈,梦见他的爸爸,这种感觉对李焕来说怪异极了,有几个人做春梦会梦见自己的家长呢?难道是因为李政谈贴的他太近的缘故?一定是这样的。
他擡了擡手,努力从爸爸的怀里钻出来,不小心弄醒了人,男人眯了眯眼,懒洋洋地问他,“醒了?”
“啊,爸爸,我要上厕所,你让一下。”李焕拽拽内裤,那里被体液染湿,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嗯,去吧。”
李焕不自然地跑到卫生间,连忙脱光衣服冲澡,他刚打开花洒,突然喷出冰凉的冷水,李焕被浇的一激灵,猝不及防叫了一声。李政谈马上就来敲门了,透着急切,“焕焕,怎麽了?”
“没事!”
“怎麽了?是不是热水器不会用?你开门,我教你。”
“啊,我……”他不想让李政谈进来,可是姥姥家的东西他是真的不会用,鼓捣了半天就是不出热水,李焕没办法,用毛巾围上身体,讷讷地开了门。
“没插电啊,还要烧一会儿。”李政谈表情无奈,他扯过浴巾,“先擦干吧,免得着凉。”
李焕像个木头人似的任凭他爸给他擦身,男人动作细致,毛巾吸干了每一颗水珠,他又拿来自己的衣服给李焕套上,口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大早上急着洗澡干什麽,这边天气凉,感冒可怎麽办。”
“头发也要擦干,不然会头疼。”
“有生理反应是正常的,不用避着爸爸。”
李焕本来还心不在焉地敷衍,忽然听到最後一句,眼睛顿时睁大,舌头也打结了,“什丶什麽呀丶”
李政谈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我是说你啊。那麽紧张干什麽?男孩子都有这种经历的。”
“我……你怎麽知道?”
“你应该问我有什麽不知道。”他颇为自信地挑眉,帅气又风趣的样子,李焕还要再问,忽然李政谈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回房,“嗯,冯书记,对我在沈阳,您说,……”
声音渐渐小了,只剩李焕还呆呆站在镜子前,红透了耳根。他心里羞恼,又尴尬,这种事就算正常但是被爸爸知道也很奇怪吧?真是的,自己是吃错药了吗?他忍不住责怪自己,把脏内裤丢进水盆,扬起小一片水花。
谁知男人闻声又进来,捂着电话的话筒,用气声说,“放那,等会爸爸洗。”
“……”
李焕总共在外婆家呆了三天,这三天李政谈把院子里所有的雪都扫了个干净,屋子里窗户和天花板也擦了一遍,冰箱陈年的冻肉冻鱼该扔的扔,该煮的煮,几乎是所有体力活他都干完了,李焕感觉他爸应该比平时累,毕竟李政谈平时也是坐办公室的,他想过去帮忙,但李政谈只让他歇着。
挥别整洁的小院,他们去了趟李焕的小姨聂竹那,两个人带着一大堆礼物和红包,看望了聂竹和她刚出生的小女儿,临走前夫妻俩非要留他们吃饭,李政谈再三婉拒,可聂竹的老公也是再三邀请,还说早就安排好了餐厅,愣是把李焕按进了车里。
李政谈有些无奈,他知道曹晓楠一直要找他办事,他本是不想理会的,可碍着亲戚关系,也不好太直接回绝,只能先含糊着,这回又得花时间应付,想到这就让他头疼。
饭桌上曹晓楠不停灌他酒,一口一个姐夫叫的亲密,还把李焕夸的跟朵花一样,他巧舌如簧地说了半天,忽然话锋一转,给李政谈续了盅茅台,“姐夫,那个生物医学的项目……”
“当着孩子,不说这个。”
“哎呀!明白!”曹晓楠热情洋溢地招呼李焕,“焕焕,多吃点啊,别给姨夫省钱!”
“……喔”李焕咬着一块藕,应了一声。
曹晓楠笑的灿烂洋溢,好像领会到了什麽画外音似的,饭後竟然找借口把李焕和妻子送了回去,带着李政谈来到一家商务会所。男人扫着外面的招牌,皱了皱眉,曹晓楠满脸神秘地凑过来,“姐夫,这回咱们方便说了。”
“……”李政谈真不知道他是怎麽理解到这个层面上的。
曹晓楠自作主张地叫了几个衣着清凉的女孩上来,给他们唱歌,还递了根烟给李政谈,“姐夫,来一根吧?”
李政谈不接,眸色也冷,他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手指点着西裤,“晓楠,这地方你要少来。”
曹晓楠欲盖弥彰地笑:“这都是正规的,姐夫,你要是不喜欢别人在我就让她们都下去,咱哥俩单独喝,”
李政谈不置可否,曹晓楠便挥退了她们,又提起项目的事,还故作沉重地叹了口气,“知道你这几年和我姐也不容易,焕焕那个事儿吧,大家都特别难过,但是我说实在的,姐夫,当时要是没有你,这个家就得散!要不是你顶着,今天什麽样没人知道!我姐她性格那麽倔,遇到事了也只能哭哭啼啼,跟你吵吵闹闹的,她们女人不理解咱们男人,哭有什麽用?哭完你还得抗事!”
“就为这,姐夫,我敬你一杯!”他仰头干了这杯酒,李政谈沉默良久,还是擡手和他碰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