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小七的怀疑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我的膝盖突然发出“咔”地一声脆响,很明显麻醉已经在起作用了,所以我并没感受到什麽痛觉,但这声音回荡在我的耳边,听着声也挺牙疼的。
田小七拍拍手站起身,扔给我一些随身携带的面包吃,她拿起自己的水壶灌了一口就招呼我:“把上身的潜水衣脱了,我要检查一下你背後的伤口。”
我一愣,心说这多不好意思。
结果田小七翻脸比翻书还快,催我:“赶紧的!伤口发炎就不好了!”
我确实被她的言语恐吓到了,于是赶紧去扒自己上身的潜水衣,我跟何瑜之前被蛇群逼着下船,太过仓促,也没能带上几件换洗的干净衣服。
所以爬了这麽久的洞,我就指着这一身潜水衣使劲造,上身被婴尸一爪子挠得不成样子,下半身的衣服现在也快烂到大腿根了,不看不知道,一看我才发觉自己仿佛是从哪个难民窟里刚出来似的。
背後的伤口创口似乎面积很大,很多都跟衣服粘连在了一起,田小七只能蹲下身用手术剪刀给我一点一点剪开来,她边剪边问我:“你自己已经处理过伤口了吗?”
“没有,我晕在洞穴里了,很久才醒过来。”我如实说。
田小七顿了一下,然後又一脸怀疑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她为什麽会对我生出这麽重的不信任感,就连忙向她解释,把自己怎麽被推进的翻门丶跳石柱的过程和那只把我扑下深渊的婴尸,除了我对那只无名洞穴的猜测,其他全给她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她听完後就托着腮看我,又去看我背後的伤口,问道:“这麽说,你还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麽事情?”
我被她问得脑袋一懵。
田小七看了我的表情就说:“看你这个一无所知的样子,我暂且相信你没有骗我,两天前的一个夜晚,这两面突然出现的峭壁发生了不同程度的下陷,我们推测是江底的定时装置又开始运转了,所以我们围着峭壁进行了大范围的搜索。”
她深吸了一口气:“按照拓本的指引,我们确信这里曾经建造过一座地宫,但是我们搜索了半天,并没有找到类似地宫入口的东西,只找到了一条只能供手臂探入的裂缝,我们本来打算再找找,可是没等我们继续探索,峭壁就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开始下降了。”
“下降?”我问。
田小七冲我点点头:“对,峭壁开始解体,到处都在往下落石,然後我们就听到了对面发出的爆炸声,跟你一起的那两个家夥可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埋了雷管,直接把山炸出来一个大裂口。”
我听得愣住了,有点半信半疑,如果说是何瑜自己把山给炸了我倒是不太惊讶,但这次何瑜身边还有个路阿爻,路阿爻办事稳妥,大概率不会做出直接炸山的举动,这有点太冲动了。
要是这样算起时间来,我很可能昏迷了一天半的时间,在我昏迷期间整座峭壁的位置就在不停地发生改变,而我在爬行过程中,头顶的落石掉得更加频繁,还有那一声震耳欲聋的闷响,很可能就是外面爆炸造成的。
“我本来是跟着韩剑往下潜的,但是中途迷了方向,不知道怎麽就被冲进那个大裂口了,然後一路被水带进来,这里以前挨着一条矿脉,里面有许多孔洞缝隙,我爬了两天才爬到这里。”
我被她说得就去看四周的环境,这是一个天然洞穴,而我们就在正中心的位置,这里有一口人造井,已经荒废多年了,离我最近的黑色石壁上有一些裸露出的玉石。
我吃着手里的面包恍然大悟,田小七说挨着矿脉,这矿脉说的原来是玉矿啊,这玉加一起能卖多少钱,十辈子也花不完吧。
正走神,田小七就拍拍我:“话说回来,你真的带着这样的伤口爬了几百米的洞吗?”
我目前状态良好良好,随之有些无奈,但我实在看不清自己後背的情况,就问她:“怎麽了,我的伤莫非已经严重到可以准备棺材下葬了?”
听了我的话,田小七居然真的思考了几秒钟,然後默默点了点头:“如果按正常来说,你被婴尸抓挠流血不止,中了大量尸毒,这样程度的伤口完全是致命的,你可能在几分钟之内就会暴毙身亡了。”
她又擡起我的肩膀仔细看了看:“可你现在非但没有死,而且独自一人爬了几百米的洞,连伤口血都止住了,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我不懂医学上的东西,她说的这些在我前二十年的人生中毫无概念,所以我就回头对她笑:“那你就当我是个万中无一的医学奇迹吧,反正我是真的活着走到这里了,说不定真是上天在保佑我呢,回去我肯定得多吃几天素了。”
这番说辞明显把田小七给说懵了,我甩甩肩膀站起身,实际在思考试图推测一下何瑜他们现在的位置,还有我之前在洞里想的那些事情。
洞穴里并没有死人尸体,这就能证明打洞的人跟我一样已经沿着水井爬上来了,甚至可能他曾经就跟我站在一个地方进行思考,这让我感觉到浑身发冷,不由打了个喷嚏。
田小七弯下腰从她的包里甩给我一个压缩袋,压缩袋里是一些干净的衣服,还正好是男款,我就马上擡起头,用十分感激的目光望着她。
“我拿了不少韩剑的物资,本来是打算扔掉的,算你运气好。”田小七说完,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我,扭头就往水井的另一端走过去,意思是让我赶紧换。
这口井上端露出来一大截,我正常坐下来都能基本挡住上半身,这时候我也不管地上有没有土了,直接一屁股坐下开始扒自己身上那所剩无几的潜水衣,三下五除二把衣服穿上。
除了最外层的褐色外套大了一号,里面的短袖还挺合身,左腿的麻醉劲儿终于过去,钻心的疼痛都快蔓延到我另一条腿上,田小七就给我临时做了个固定夹板,让我尽量单腿跳着走。
我俩缩在一起,坐在靠近石壁的地方生火,换下那一身带着汗臭又湿答答的行头,我顿时觉得神清气爽,食欲大振,吃完面包又撬了一只肉罐头吃,但是吃完就开始打瞌睡。
长时间的神经紧绷让我在这一刻感到身体无比地疲惫。
田小七看看时间就对我说:“休息两个小时,前一个小时我来守夜,後一个小时我会叫醒你。”
听她这麽说,我如释重负,眼一闭头一歪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