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不欢而散,濮怀玉看着那辆黑色宾利像俩愤怒的怪兽疾驰出视野,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干巴巴地说“慢走”,然後回到岗位上。
张姐已从别人口中大致了解,找准机会靠近,欲言又止:“怎麽回事?那不是……”
“一个认识的人。碰巧遇上了而已。”濮怀玉回答,“还没有坏到那个地步,所以不会对我怎麽样。”
“……这样也好。以後没人能动你。”
但濮怀玉确实跟沈莉结下了梁子。她挑灯夜读补功课,收拾收拾第二天跟没事人一样到合郡上班,便听到刻意压低的议论声。
“我跟你说,现在的名校大学生可牛了,不仅能勾引富婆,还有老男人买她的账。”
“这麽好命?有年轻富婆不要,看来对老男人是真爱。”
“谁嫌钱少啊?长的特别猥琐,国字脸,眼睛是这个朝向,鼻孔那麽大……啧啧。”
有点像那个谁——林总?濮怀玉的记性不是很好,在她看来昨天包厢里的男人只有隗祯和批量生産的“其他”。
她才经过,倒退回来:“你们在吃谁的瓜?我也想吃。”
正主一出现,嗑瓜子起劲的俩人立马换一副面孔,神色略带尴尬:“没有!没有谁。其实就是这两天的传闻,传的人随便说说,我们也随便听听。不知道是谁。”
大部分时间,濮怀玉脸上都没有表情,个子高丶肌肉线条再配上小麦色肌肤,不追求观赏性的外形让人望而却步——感觉垂落在身侧拳头很有劲,拖着风,能一句话不说就把人打得头破血流。
“不知道?”濮怀玉反问,“真遗憾。”
走进休息室,沈莉一手合上杂物柜,一手拿着手机:“神奇吧?我活这麽多年,第一次见到这麽不要脸的女生,还名校大学生呢,女生还是要自爱一点才行。”
“啪”。沈莉没反应过来,手机已经落到另一个人的手里。
她没碰到用蛮力跟自己较劲的对手,满脸愠容:“还给我!信不信我找律师告你!”
濮怀玉干脆地按下挂断键,上移的瞳孔瞬间撕开文明的僞装,下一秒就能撕咬到头破血流的动物性从裂隙渗出,把沈莉震慑到愣在原地。
“还给你。”她把手机一扔。
沈莉接得手忙脚乱,好歹没让刚换的最新款苹果手机摔在地上。
怒意更深,沈莉却不敢贸然跟她起冲突,嘴上嘲讽:“昨天有那麽多人看到你进了澜庭,跟回家一样进进出出,你觉得是从我这里流出去的?”
濮怀玉拉开杂物柜的门,拿出工作服:“我没有说是你。”
终究是个学生,沈莉有信心让她有苦说不出。“就算是我又怎样?好,假设是我,你有什麽证据?”她摊手,“濮怀玉,脚踏两条船的事情是你做的,不是我。”
更多人往休息室里走,沈莉不介意提高声音:“你都让你的糖爹给你介绍了那麽多总,这里的工作,你哪里看得上呀。”
濮怀玉对同事的目光没有反应,看一眼时间,准备赶紧换上衣服。
沈莉走近一步:“怎麽?傻了?刚刚不是还抢我的手机吗?”
瞄准间隙,她一把从濮怀玉手中抢过被叠得方方正正的制服,往地上一扔,再快速地踩两脚。
招待上流人物的地方也会落灰,更何况沈莉的鞋底在衣服上研磨两下,蹭下更多。
“濮怀玉,你得道歉。为你刚刚抢走我的手机,为伺候富婆不够还要骗一个四五十岁的大男孩做情人——”
突然,哗然中,空着手的濮怀玉直接朝沈莉扑了过去。
“大男孩,情人,你不觉得矛盾吗?”
沈莉尖叫:“不要打鼻子!我鼻子是做的!还有苹果肌丶下巴……啊!哪里都别打!”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整的挺自然的”,沈莉紧紧捂住脸。
拳头没有落在脸上。
“我从来不打女人。就算你刚刚让我很恼火,但我还是觉得你这麽做是有原因的。”
坐在身上的女孩出乎意料的冷静。沈莉松开手,看到她的面容。
松懈不过一秒,濮怀玉揪住她的衣领,令她不得不痛苦地将上半身擡到一半,同时呼吸受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