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医馆巧设陷,病者深陷苦无边。
丘三上班的医馆叫做葡甜医馆,因为後院搭了个葡萄架子,结出来的葡萄很甜,故而得名。
丘三半工半读,下午在医馆打工,晚上在医馆值班读书,拜医馆大夫为师,除了学习医药知识,也学一些巫医,丘三师父似乎什麽都会一点。师父叫黄叔郎,大家都叫他黄大夫,黄大夫姓黄开的却是黑店,医术虽然一般,但是坑本拐骗的本事登峰造极。
黄大夫跟镇上的怡红院合作,给员工做体检,基本每个人都得查出点毛病,毛病大小取决于对方财富多少,钱越多毛病越大,过年的时候黄大夫去怡红院拜年送了盒点心,大家吃了之後上吐下泻,黄大夫过去给医治又赚了一笔,从此诞生了一个歇後语,黄叔郎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丘三对这些从心底里反感,但为了生存只能捏着鼻子在这干,仿佛捏着鼻子吃屎,每天都是怀着上坟的心情来到医馆上班。
师父来自西方的一个帝国,据说骡子跟马比较多,所以叫骡马帝国。师父因为来自西域,所以将自己的治疗方式称为西医。黄叔郎给丘三的工钱不低,说是看他觉得有缘,因为师父的瞳孔也有一丝淡淡的金色,跟丘三的单眼金瞳确实有些类似。
丘三赶到医馆的时候还差五分钟上班,他就在门口站五分钟再进去,因为进去就得干活,多清闲五分钟是五分钟。
医馆大门口挂着一副对联,上联是:大劈叉小劈叉老树盘根倒挂腊。下联是:前背包後背包鬼子扛枪耍大刀。横批,出入平安。进了大门,医馆大厅挂着一副匾额,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尿手回春。丘三问过师父,这匾额是不是写错了,应该是妙手回春吧。师父说没错,这是一个美女患者送给我的,那美女肤白如雪一袭轻纱,声音软绵绵的,在我给她把脉的时候问我,大夫你这手怎麽湿乎乎的,是见我紧张出的汗麽,我说不是,刚才上厕所尿手上了。于是这美女患者康复之後,就送了这麽副匾额给我。
师父平时的衣着打扮非常的与衆不同,穿了个工装背带裤,肚子上有个大口袋,师父要用什麽工具药品都是从口袋里往出掏,跟哆啦A梦差不多。丘三问过师父,肚子上那麽小一个口袋为什麽可以掏出这麽多东西,师父说这口袋是漏的,东西是顺着口袋从□□里掏出来的,口袋虽然小,但是□□大。丘三说难怪师父的□□总是那麽鼓,过去还以为里面盘着条腿呢。
今天的医馆尤其热闹,丘三一进医馆吓一跳,医馆里躺满了伤员,每个伤员身上都沾满了猪屎,搞得医馆臭不可闻,呻吟嚎叫之声此起彼伏,丘三走过去一看,有缺胳膊的少腿的,眼瞎了的脑袋瓢了的,伤情各种各样,护工都忙开花了,丘三揪过一个人问怎麽突然来了这麽多病人,护工说你不知道麽,盗圣何七在郊区屠宰场大战四大高手和八百骑士,这些都是被高手对战波及到的平民,战斗中心已经没有囫囵个的人了。丘三说这怎麽还躺着半头猪呢,护工说这是抢救伤员的时候顺手擡回来的,可能是七手八脚的擡错了。丘三说怎麽就半头猪啊,猪屁股哪去了,护工说据说被盗圣何七一掌拍成肉馅了。当时何七与另一位高手胡九在一排猪屁股後面缠斗,何七一掌拍过来,胡九闪开,于是这一掌就拍在猪屁股上了,何七接连出掌,胡九接连闪避,猪圈里一排猪屁股都被拍烂了。所以昨天肉馅大甩卖麽,全镇上下家家户户吃包子。丘三说确实,我家这两天也吃包子。
师父见丘三来了,马上对他喊道:“三儿啊,别在那愣着了,快过来帮忙,给这位客官啊不对,给这位病人来一碗卡布奇诺,再切二两上好的提拉米苏。”师父开的医馆虽然医术不咋地,但是服务却做得极好。
丘三马上端着吃喝来招呼病人,病人看起来是个富家公子哥,脚跟受伤了,伤口血肉模糊的,丘三问他怎麽伤成这样。病人说:“昨天没事想去做个鱼疗,到了之後老板给我搬过来一盆螃蟹,我心想这是上新项目了?心中虽然疑惑但是怕老板觉得我没见过世面,就没多问,刚把脚伸进盆里,这家夥把我夹的,嗷一下就蹦出来了,後来老板过来告诉我他家是水産市场,鱼疗店是隔壁。”
丘三见他一直在流血,于是喊师父说:“师父这个病人流血太多了,得优先处理一下。”师父便对着一边的护工喊道:“准备好手术室,马上要做手术。”师父的治疗理念是,头痛砍头,脚痛砍脚,所以特别喜欢做手术。丘三把病人扶到手术台上,师父在一边准备手术刀具,师父做手术用的是一把金背九环大砍刀,一边磨刀一边说:“哎呀你这病啊,找我治就对了,治病这玩意就得找对人,不找对人白扯,你这病要找别人治,人家给你拖个十天半拉月的,越拖越严重,拖到最後甚至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呐,你到我这你就看着吧,你看我这手术给你做的,你看这刀功,不管是谁过来,都是一刀一个不吱声。”
病人说:“大夫,你说的一刀一个不吱声,不会是一刀把人砍死了吧。”
师父说:“那哪能呢,你为什麽会有这种想法,你说这话是信不过我咯。”
病人说:“大夫不是我信不过你,主要是看你在这磨刀有点害怕,要不我去看看中医保守治疗吧。”
师父说:“中医我也会啊,你知道中医的治疗方法是什麽麽?”
病人说:“知道,中医讲究望闻问切。”
师父说:“对,精髓就在这个望闻问切的切字,所以你这病就得拿刀切了才能好。”
病人说:“大夫,但是我还是害怕怎麽办。”
师父说:“害怕没关系,第一次都害怕,那个丘三过来把他绑起来。”
病人说:“为啥还要绑起来啊。”
师父说:“我怕你跑了,啊不对,怕你挣扎刀砍歪了。”说着薅下来两根头发放在磨好的刀刃上,轻轻一吹头发就断了。转头对着丘三说:“手脚麻利些,我瘫痪的二姨都比你干活利索。”
丘三绑好病人说:“师父手术准备完成,开始吧。”
师父说:“好嘞。”说着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酒,对着手术刀一喷,就要下刀。
病人吓得直哆嗦,浑身紧绷指甲不断刮着床板两脚对着虚空乱踹,大喊着:“我不做手术,我不治了,快把我放开。”
师父使劲按住病人喊道:“麻醉师准备,给他上麻醉!”
丘三说:“好嘞,来啦您内!”从门後抄起个板砖,抡圆了照着病人脑袋拍下去,啪的一下砖头应声而碎,然後病人就安静了,然後丘三对着师父比了个ok的手势说:“麻醉成功!”然後跟师父击个掌。
麻醉之後丘三问:“师父,麻醉不是为了止疼的麽,这敲脑袋麻醉不是一样很疼麽那麻醉的意义在哪。”
师父说:“这你就错了,麻醉不是为了止疼,是怕病人跑了。”
师父开始手术刚想下刀,停顿了一下问丘三:“刚才忘了问了,这病人到底是哪有毛病啊?”
丘三说:“脚跟那里。”
师父说:“啊那都得切了。”说着手起刀落就切掉了病人的鸡鸡。
丘三惊呼道:“你切人家鸡鸡干什麽啊!”
师父说:“不是你告诉我脚跟那里有毛病麽,所以我就先把那里切了,然後再切脚。”
丘三说:“脚跟那里指的是脚後跟那里,不是脚和那里。”
师父说:“那你看你不说明白。”
丘三说:“你也不问清楚,下刀倒是麻利。”
师父说:“那是自然,这刀功够你学一辈子的。”说着咔嚓一刀又把病人脚给剁了。
丘三说:“你好好想想怎麽跟病人解释吧。”
师父说:“这你放心,我忽悠人的功夫比刀功更厉害,你得学两辈子。”
丘三说:“你准备怎麽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