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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霓再三同钟嘉苇保证,绝对不参与刘锦荣相关的案子,连连三声绝对也换不到可敬可爱姑妈的信任,未免太失败。也不知姑妈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认为刘锦荣是祸害——
原来,刘锦荣名声已经臭到姑妈都知其背景。
早些年,刘锦荣处理的案子,但凡涉及到社团,都必定有危险事情发生。这一次,发生到钟霓身上,更加证实钟嘉苇所打听到的消息,哪里还敢让钟霓回警队?
“阿霓,你的再三保证,我不想又是你哄骗我的把戏。”
姑妈板起脸来不比Madam关弱,钟霓无奈,乖乖点头,“我保证,绝对不骗你啦。”话是这样讲,心里却一一算着各种有用的鬼点子好逃离姑妈严格的关心。
虽得到再三保证,但不代表她真的会乖,钟嘉苇太了解她了,打算暂时放下酒店生意,交给可靠的负责人管理,暂时留在家中看着某人。
“之前不是一直缠着傅时津咩,现在不用煲电话啦?”
钟霓心头一跳,侧身背对着钟嘉苇,慢慢咬了口苹果,“他忙啦,我不想打扰到他啦——哇,姑妈,”她转过脸来,皱着眉盯着钟嘉苇,“你不会有偷听我打电话吧?”
钟嘉苇睨了她一眼,懒得搭理她。
傅时津死的消息,只警队高层知情,对外是讲傅时津因任务而不在警队,故而才会由刘锦荣暂时接任傅时津手下负责的案子,实际也是暂时接任重案组高级督察职位。
谎言一日比一日多,只可怜傅时津死都不可以死的光明正大,连丧礼都未办。
她用力咬住果肉,心里愈发厌恶自己,也厌恶陆钦南。P*i*a*n*o*z*l
怕引起姑妈怀疑,钟霓时不时会佯装傅时津会call她电话,借此借口躲在自己房间里想事情。原以为结婚了,姑妈不会管她这样严格,现在看来,只要她一天是警察,关心永远严格。
从前不觉得有什麽,是因有防空洞,是因她有目标,是因有傅时津。
现在,有乜啊?
是头疼啊。
想要避开姑妈出门一趟,但凡发现她不在家,姑妈一定找Madam关,要给Madam关面子,不能轻举妄动,要安安静静待在公馆,要做好姑妈眼里的乖巧淑女,而在姑妈看不见的时候呢,当然是要翻窗出去啦,想做乜就做乜。
这一天夜里,钟霓本想翻墙出去,翻来翻去,突然不想出去了,干脆坐在窗户边上,研究手里的蓝色钻石。
晚上十点,高楼之上,路灯仍亮,光线越过精致菱纹的钻石,折射出的光斑轻覆在她身上。钻石精致,价值不菲,她请专人查过来源,疑是一名英国商人收藏所有,几经碾转才到港人手里。专人是珠宝商行的老人,港人老一辈有几多是愿意相信迷信一说,神秘兮兮的,同她讲这颗蓝钻不是乜好钻,是不祥之物。
这样漂亮的钻石,怎会不祥呢?也对啦,这是陆钦南的东西,当然是不祥之物。
白天待家里,晚上出门办事。钟霓想过,也许姑妈知情,只当不知,到底是太宠爱她,逼的她心生愧疚,但愧疚只是愧疚,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去做。
钟嘉苇彻夜不眠,听到一点动静,便知钟霓又翻窗出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不安,连连叹气。高楚杰拥住妻子,轻声告诉她不用担心阿霓,阿霓有分寸的。
“有分寸,就不该晚上瞒着我出去!”
“她是怕你担心……”
“她这样,我不是更担心?”钟嘉苇侧过身,面对高楚杰,“刘锦荣查社团,万一出点事情,叫阿霓知她妈咪不是因车祸而死,她还有分寸吗?”
高楚杰皱眉沉思,“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
钟嘉苇掀起被子,坐直身子,苦着脸,摇头,“以前我不信命的……”
见钟嘉苇提起以前,高楚杰不由得也跟着叹气,不希望她乱想,让她靠进自己的怀里,柔声安抚,“唔好乱想,那件事情只是个意外。”
“意外?不,不是意外。”
那一日,警匪对峙,整栋楼都被包围。钟柏年是行动组最高长官,坚持要抓义合当时的话事人费恩,只是一个意外,意外的不像是个意外,几人缠斗间,钟柏年失手将人撞下大楼,像极了有因必有果这句话,失手撞下楼的费恩衰落的地点是钟霓妈咪的车顶……
像意外吗?倒是更像是在惩罚钟柏年,惩罚他的冷厉,惩罚他只在乎工作而无视妻子的短讯,如果他没有无视妻子的短讯,也许还来得及告知妻子离开大楼附近,如果没有失手将人推下大楼,钟霓妈咪也不会因此而死。
有因,必有果。
神,很公平的。
你做了什麽,你就得还什麽。
钟柏年怕还有更恶的果,名曰报复,不敢过多亲近钟霓,学校家长会从不露面参与;小钟霓学业拿满分回家,希望得到爹地夸奖,他却冷面而对;小钟霓离家出走,他不敢表露过多的关心丶急切,每天都怀疑身边的人都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伺机报复。
极力避免的恶果,却是演变成女儿憎恶爹地。
钟嘉苇阻止不了钟霓做警察,也阻止不了她要去做危险的事情。阻止不了,也支持不了。
今晚月亮好亮好亮。翻墙翻多会翻出经验,早前几天就准备好车子停在附近,来回好方便。她发动车子,穿过九龙城霓虹街景,直奔江月家。
已过十点钟,江月的卧室灯还是开着的,更方便她翻墙爬窗进靓女卧室,真像武侠小说中的采花大盗,一进去,果然是遭靓女一顿骂。
“有门不走,你爬窗搞乜呀?”
“怕打扰Aunt啦。”
江月翻了个白眼,关上窗户,门也要反锁,打开抽屉,将最近收到的信封交给钟霓。
“冇人发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