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宫殿(陆)
此人眉眼间与南玥有几分相像,但整体又同南玥相差甚异,少了分灵气,多了分俊美立体,身材也比南玥高大许多。
而且这人长得有些像混血儿,西方骨,东方皮,比起完全是汉人面貌的南玥,更像有北疆血统的五皇子南珩。高眉深目,鼻梁挺拔。
陈叁从没见过这样好看深邃的眼睛。
这身派头太具有压迫感,他进来後,刚刚一衆安静如蚂蚁的宾客们又开始行礼。
这就是迟迟不曾露面的大觐六皇子南瑿。
只见他背着手,淡定问道:“你怎麽在这跪着却不在後厨?”
刘伯磕头解释道:“回六皇子的话,奴才手艺不精,做的茶点不合贵人的口味,奴才知罪。”
“原来如此。”他动了动手指,钳制住刘伯的太监立刻松开了手。
“今日是七皇子的生辰,他向来爱吃甜食,我便特意叮嘱厨房,甜品一律按照他的口味做甜一些。”
南瑿的目光投射过来,对南玉问道:“七弟以为味道如何呢?”
南玉笑答:“谢六哥关怀,我觉着很好喝。”
话说到这份上,寿星觉得没问题,东家也做了解释,何况二位还都是皇子,南旗再没有闹下去的理由了,他只好不情不愿地说:“既是这样,那便算了吧,七哥哥爱喝就行。”
南瑿对刘伯和红姑故作严厉:“你们还不下去好好思过?”
“是,奴才告退。”说罢,红姑搀扶着刘伯离开了主殿。
陈叁心里松了一口气,但身上已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风波平息过後,主殿又热闹起来,刚刚的事情好像被投入石头的湖水,虽然泛起了巨大的涟漪,但最後还是归于平静。
南瑿回完礼,向南玉这桌走来。
他始终把双手背在身後,腰被鞶带紧紧束起,少年的意气风发在衆星捧月间被展现得淋漓尽致,皇族背景赐予了他与生俱来的自信与从容。
轻飘飘的发带随着墨黑的高马尾一起摇晃,一阵暖风吹过,蟒纹发带撞上他高挺的鼻梁,那双水墨色的眼睛在发丝後深不可测。
这一年南瑿十五岁,从现代人的角度来看,大概只是高中生的年纪,可是他有种天赋,可以随时轻松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陈叁也不例外。
此刻,他是衆人眼中的天潢贵胄,绝色少年,除了美貌之外,没有再展露出其他侵略性,与十几年後搅弄风云的大魔王仿佛是两个人。
南玥往南凛那里挪了挪,给南瑿空出一个位置。
南瑿的周遭散发着闲花淡香,陈叁还未来得及退到一边,南瑿的衣摆轻轻地蹭过了他的手背,陈叁立刻缩回突然出汗的手。
南玥笑问他去哪里野了。
“野?我哪有时间,不过是准备晚上的灯会去了。”
南瑿并未坐下,而是从身後拿出一束花,递给了南凛:“花间颜色重,淡妆美如斯。这山茶开得妖冶艳丽,放在姐姐身边,人花相称,各得其美。”
南凛有些惊喜,接过花道:“贤弟有心了,春归正值花盛时,六月芳菲,山茶烂漫,又有贤弟美言,真是好事成双来。”
南瑿坐下後,直接拿过南玥的杯子倒酒。
七皇子南玉关注点却与衆不同:“还有灯会?”
“这是自然,为着你开心,有什麽不能做的呢?”
南玉总是笑得很幸福:“我现在已经很满意啦。”
南瑿又看向其他人,不知道为什麽,即使他的嘴角始终上扬,陈叁却觉得他的眼里没有任何笑意。
那种熟悉的,贵族独有的警惕,陈叁在他的眼睛里也看见了。
“皇姐以为七弟的生辰如何?”
南凛也微笑道:“六弟亲手准备,自然是好的。”
南玥插嘴:“酒菜都不错,就是没有歌舞可赏,实在可惜。”
南瑿毫不留情:“没问你的意见。”
南玥:“……”
南瑿对南珩举起酒杯:“得知五哥返回长安,本想给你接风洗尘,正好七弟生辰将近,就在一块办了,不知五哥是否满意?”
“六弟出手,自然是惊喜。”
南瑿又问:“七弟可吃饱了?吃饱了就把菜撤下去,再摆些好酒上来。”
“我都可以,你们吃好喝好我就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