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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臊(第1页)

不臊

季千里听得微怔,被敲了敲碗边,“小师父,你不好好吃饭,要长不高的。”

他又看他,“你怎麽又嫌我矮?”

“哪里嫌了,只你还在长个子,难道不想再长高些?”

季千里低头,碗里果真又雕了朵花儿,笑了笑,拿起筷子。

“能长你那麽高?”

越东风笑,“那也说不准。”

季千里便低头捡菜吃,“你说是谁这麽……嗯,要故意来戏弄人家?”

“我说啊,和尚未免太往脸上贴金了,谁这麽闲,费这麽多功夫就为了耍他们一下?”

此言一出,衆僧无不气恼,想他等受人讥讽戏弄,罪魁祸首便是他二人,他这意思却分明不将少林声誉放在眼中,就差一句“他们哪里值得耍一下”了!这岂非比败坏声名还要可恶?又听季千里道,“不是戏弄,那便是真的?”

慧觉忍不住道,“季施主也曾是佛门中人,何以这般刻薄?这般身外之物,连刚入寺沙弥也知要看开,我师叔一生严守戒律,怎是贪财之人?”

出家人恪守十戒,其一戒便不得蓄积金银财宝,怀疑空明贪财,不只辱他本人,更辱少林乃至佛门同道。季千里自知此言有些冒犯,便道,“对不住,我不是要说空明师父坏话。不过这送信的人若只有心羞辱,空流师父特地留下我们做什麽?”

他和越东风是闲聊,想什麽说什麽,跟他便不猜来猜去了。这话和越东风的也差不多:空流费这麽多功夫跟来,又想干什麽?倒也问得慧觉一愣。

忽听一人道,“什麽做什麽,师父多半说的就是你们耍——”

这声音说了一半,便又止住,季千里看向慧空背影。

原来方才他那句“愚蠢”不曾骂完,忽被封了穴道,又被师父转过身去,不言不语听了半晌,闷沉着冲了半日穴道,到听见这番话,慧觉尚且恼烦,他焉能不怒,竟教他冲开了。

不料话未喊完,便又如方才一般中招。

这一声只把季千里骇了一通,又把慧觉喊回了神,见师弟唇边溢出几滴血珠,神色痛苦,暗自一惊,又瞥一眼越东风。

“好不要脸。”此人泰然自在,嗤地一笑,“这话和尚好意思再说,在下也不好意思听。又不是长得小师父样子,值得我写字来耍你。”

“……”

那相貌都是父母天生,说他们长得不如季千里不假,出家人倒也不在意皮囊,但这话还是惹得大夥儿脸色难看——总不过六个字!再要说他写来戏弄他们,反成了一群丑和尚不要脸!

唯独季千里听了笑,因他还没看过他写字,望着他道,“真的?那你愿写给我瞧麽。”

“你真要看,为什麽不给?”

“要看。”季千里眼睛一亮,又有些惋惜,“可惜这里没有纸笔。”

“要纸笔作什麽?”

越东风说完,食指轻点木桌。

当即如沙中写字,撇横竖折不受一丝阻碍,又如凿壁上,所到刻出深深凹痕。

季千里贴了过去,目不转睛看他写完,见那字似行似草,是“千里”两个字,察觉他宽袖下握住自己那只废手,不觉心中一漾,笑道,“我也会写。”

也不管别人看着,从茶杯中沾出水来,紧贴在那两个字边上,竖横点点,写了一个“照”字。

他抄经时候多,写惯楷体,一笔一划甚是用心。待写在边上,看那字还算得骨力道健,工整有馀,却少了“千里”二字的张扬纵逸,风神洒荡。又究竟只是水痕,不多时便褪去痕迹,忍不住多写一个,却又很快消失了。

愈看愈觉剩下那两个字好,抚摸上去,“可惜不能带走。”

越东风捉住他手,轻声笑,“带走做什麽,留在这里陪它不好?”

二人不过玩乐之间,慧觉等已下意识去比对此字和纸上笔迹,渐道,听人曾说他从前“像个文人”,嘴里哪像?可这手字却当真无可挑剔。这般笔法,纸上那人却写不出。他指尖刻木,如展纸挥墨,挥洒自如,功力已不知多麽可怕。

当下犹疑着把空流一望。

空流一笑,“字如其人,老衲也道,越小施主行事当不会如此拐弯抹角。”

越东风瞥他一眼,“老和尚最不老实,专骗老实小师父,如今安心了?嗯,千里,菜凉了,换一家罢。这回人家总没理由跟来啦。”

季千里稍一转念,心道,原来他方才给我们书信,又说了许多,还是像对那小书童一般试探我们。不知这位出家人怎地也这麽般多肚肠,不过他们问心无愧,也算试探出好结果。

没什麽好说,朝空流一颔首,随他起身。

空流叹,“越小施主也行走江湖,自知人言可畏,单老衲一人说信,又有何用?如今我少林衆弟子却都见着了。也免去日後和施主误会。”

除了一个慧空背对,慧觉脸色均证实他所言。

季千里又道,“空流师父,你是好心,直说我们也会写的。但我看你现在没别的法子,还是只能再去郑家问。我们还有事,又跟他有仇,不好帮你问。”

空流微微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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