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送走了王海洋。
“你为什么要帮他?”
孙谨侧过头,说话的是旁边是带着帽子口罩,一直低着头看电影的虞行翡。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快高考了吧。”孙谨放松身体躺在椅子里,看着虞行翡的电影屏幕。
再后来孙谨知道王海洋找了律师,准备起诉王强一家。
为什么连孙谨都知道了呢,因为,他看过王强那一家人在学校门口大吵大闹的样子。
这些对孙谨的生活并没有改变,他依旧是忙忙碌碌的孙谨,努力生活的孙谨。
如果说有什么改变,那就是无论在哪,身边都多了个人,像影子一样,一直跟在身后。
“虞行翡,你给小草喂食了吗?我们该走了。”孙谨换好鞋子了,站在门口等着,脸上的伤还清晰可见,不过不用贴着纱布了。
“喂了。”虞行翡用镊子又夹了只死苍蝇喂进了小捕蝇草的叶子里。
这是孙谨去花鸟店的买的,很小巧的一盆迷你捕蝇草,就他们巴掌那么大。
带着软软锯齿的叶片,像张小嘴巴似的张着,中间一点红色,一盆有小小的张嘴,平时不管放什么进去,立刻夹起来,看起来怪好玩的,放桌子上,孙谨有事没事过去逗几下。
天还黑着,孙谨要带着虞行翡坐今天的第一班公交车去市里的雪莱尔兼职。
孙谨已经和老板说过辞职的事了,不过现在马上要高考了,生意正好,也没请到人。
孙谨也答应了等这次高考结束了再辞职。
还好雪莱尔的经理也愿意等他。
早上赶早班车的人们都很困倦,打着哈欠在车上补觉。
公交车最后面,有两个显眼的年轻人,二人戴着一副耳机,靠在一起补眠。
天越来越亮,车里的人变得多了起来,空气、声音越来越嘈杂。
虞行翡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难闻起来,太阳穴抽疼,脑子里哄乱一片,所有声音在这里无限放大了起来,耳机里的音乐也无法让他转移注意力。
“还能忍受吗?”孙谨担忧的看着虞行翡,即使戴着帽子口罩,眼睛紧闭着,看着还算正常,但孙谨就是感受到了,现在的虞行翡很难受。
虞行翡摇了摇头,“想吐。”
“先靠着我休息一下吧,很快就到了。”
虞行翡往下滑了滑身体,脑袋靠在孙谨肩膀上,感受着从孙谨身上传来的味道和体温。
车辆颠簸了几下,似乎是难受极了,抓住挨着的那只手,紧紧握着不放。
孙谨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得全身僵硬,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心脏狂跳个不停,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密密麻麻汗珠沿着脊背缓缓流下。
孙谨没有挣开,慢慢地、用力地回握住那只手。
把背包放到前面,挡住二人紧紧交握着的双手,闭着眼睛,装作睡熟了。
孙谨后悔没给自己也戴个口罩,脸上持续得着热,像是要烤熟了,耳机里播放到哪一音乐也听不清了,所有注意力都被转移到了手心上。
虞行翡的手,和他同样坚实有力,指节分明,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优雅与力量,皮肤白皙又光滑,因为用力握紧着,他的肌肉有些紧绷,充斥着力量感。
不管外表如何有迷惑性,虞行翡他都是个有着无与伦比男性气概的男人。
虞行翡被对方手掌上的茧刮得手心麻,孙谨的手很修长又有力量感,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是一双努力生活的手。
虞行翡感到交握的手正不停热冒着汗,手掌用力合拢,将孙谨的手紧紧抓握着,让他不会轻易滑落。
听到提示声,孙谨知道车快到站了。
今天的都没有红灯吗?
孙谨觉得今天的公交开得特别快。
车上的人都站起来,慢慢地下车了。
虞行翡没有放开手。
这是要牵着下车?!
孙谨看不清虞行翡帽檐下的表情,身体僵直着,看着越来越少的乘客,不知该怎么办好。
可能是自己心里有鬼吧,孙谨总觉得四周的视线都在他们两个手上,孙谨还从未与人这么亲密过,特别的让人羞耻。
最后,还是忍不住先松开了手,又动动手指,提醒虞行翡放开。
虞行翡藏在口罩下的嘴角抿直,还是顺从的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