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
宫女朝着地面重重磕头,颤抖道:“回禀娘娘,奴婢原是洗衣房的宫女,因性子软总被欺。七年前,被太子撞见。太子心善,着人调了奴婢过来东宫伺候。今日是太子的……祭日,所以偷了空过来,想……想祭拜太子。”
容蓁听得一怔,原来这宫里还有人心中念着前太子。
心底压了许久的情绪,因这宫女的几句话,再次荡漾开。
她想到前世帮兄长查前太子薨逝一案未果,牵连到全族,可知这个案件并非表面那麽简单。
“你方才说,你是七年前来的东宫?”
“是的,娘娘。”宫女点点头,回复道。
“你且将头擡起来,让本宫看看。”
话落,那宫女缓缓擡头,双眼本分地看着地面。
“本宫为何不记得曾有在东宫见过你?”
宫女再度叩头,颇有条理地回道:“奴婢平日只负责太子衣物换洗,不曾在太子殿前服侍。”
容蓁点头,“起来吧。”
那宫女得了赦令,恭敬地起身,微微侧身轻轻拍去了粘在衣裙上的灰尘,擡手擦去脸上未曾干掉的泪痕。
容蓁看着,似有一瞬的不妥从心中闪过。
“看你哭得如此伤心,想必前太子平日待你们是极好的。在东宫当差时,你叫什麽名字?”
宫女低着头,答道:“奴婢名唤暖竹。”
容蓁听後若有所思地点头,只听那宫女继续说着:“太子殿下平日带宫人们极好,从未苛待。”
前太子,似乎在所有人眼中,都是那般细致暖心的人。
眼前这个宫女是东宫的人,那就是说……
“前太子他……薨逝前可有何不妥之处?”
暖竹闻言,低着头。
过了一会儿,恍然道:“奴婢想起来了!太子薨逝前一天还曾见过太子,虽不是在东宫,那时,奴婢分明记得太子还好好的,并不像,不像……怎得第二天就突然薨了呢?”
容蓁掩饰住自己心中早已翻涌的情绪,向前踏了一步,追问道:“你可还几得,太子薨逝前一天,是在哪里见到的太子。”
暖竹脱口而出,“奴婢记得!是在去往洗衣房路上的一个偏院里。叫,叫……”
容蓁回想着那条路上坐落的宫殿,离洗衣房最近的是……“兰玉轩?”
暖竹的记忆似是被容蓁唤起,她拊掌点头道:“对,就是兰玉轩!当时奴婢手里的衣服被风吹了去,落到了兰玉轩内,是以远远见到了偏院里的太子殿下。当时的太子殿下好像在与人说话,奴婢不敢惊扰,捡了衣服就立马出了殿。”
“你可曾见到与太子说话的人?”
暖竹摇摇头,“不曾见到,当时那人背对而立,奴婢只知道是个男人,其他并未看清。”
“知道了。今晚的事不可向第三个人说起,更不可再私自在宫内行今日之事。”
“奴婢明白,谢娘娘。”暖竹再次跪地行礼。
容蓁挥手,侧过身让开了道,让她退下。
今晚的事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踏出宫门,她环顾一周仔细地将东宫周围打量一番,并未发现不妥,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开。
深夜的皇宫内,只有御道旁点亮着的一盏盏宫灯,伴在容蓁身旁。
兰玉轩门口,门被虚掩着,殿内似乎有人。
容蓁立即警觉,放轻手脚,向门口靠近,透过门缝看见两个人正在密谈着什麽。
“谁!”
听见动静,门内传出一声低喝,与此同时朝容蓁面门掷出一物。
容蓁反应极快,立即转身躲了过去。
不过,那人的声音怎的有些耳熟。
待她再次转过身,见被人打开,那人就站在门缝处一双眸子正看着她。
那人半边身子隐在暗处,半边被御道上的光照亮。就着光,她对上了那人漆黑的眼睛,那是比黑夜更深,让人捉摸不透的眸子。脸上是同她一样惊讶的表情。
萧誉!
他怎会在这里?
容蓁惊觉,自己怕是上当了!这才知道刚刚那股不适之感,原是因为这个!
“你……”
“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