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
“方才与皇兄用膳时,我已与他提起,放你回南疆。”容蓁柔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安抚,“相信不日,你便可回去了。”
环在她腰间的手指猛地收紧,稍稍用力几乎要将她嵌进身後人的骨血里。
萧誉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冰冷,仿佛腊月寒冬的飞雪。
殿内原本温暖的空气,似乎也凝结成冰,连方才燃着的安神香,似也失去了温度,只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香。
停留在窗棂上的蝴蝶,扑扇着翅膀消失在窗外的金红色馀晖里,只留下空荡荡的窗棂,像一幅失去了色彩的画卷。
萧誉猛地松开了手,侧对着她,身形挺拔如松,却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漠。夕阳的馀晖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却照不出他眼底的情绪。他的脸,一半隐在阴影里,一半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中,明暗交错,更显深邃。
容蓁瞧着他脸上神情的瞬变,心也随之一沉。
他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良久,才低低地开口,声音沙哑,“我帮你收拾。”话落,转身往散落的箱笼去,他背对着容蓁,宽阔的背影像孤零零的树,看起来竟有些萧瑟。
方才的温存,仿佛一场幻梦。
殿内寂静无声,只有物件轻碰的细微声响,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
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容蓁深吸一口气,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阿誉……”她轻轻唤道。
所唤之人仿佛没有听到,继续收拾着她的衣物。他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落寞,像一只受伤的孤狼,独自舔舐着伤口。
夕阳的馀晖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碎金般洒落在红木箱笼和散落的锦缎上。
容蓁望着萧誉宽阔落寞的背影,心口一阵抽痛。
他正一件件将她的衣物叠放整齐,动作轻柔,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疏离。
容蓁挪开步,轻轻走到他面前,开口唤道:“阿誉。”
他手中的动作顿在空中,缓缓擡起头,看向容蓁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焦距。良久,才起身面对着容蓁沉默不语。
容蓁的心猛地一紧,她伸出手,轻轻抚上萧誉的脸颊。
他的脸颊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你怪我放你回去?”她轻声问道。
萧誉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不,阿蓁,我怎会怪你。”声音沙哑,“我只是……舍不得。”
他的声音,那样低哑,那样克制,却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割着她的心。
容蓁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喘不过气来,她能感受到他深深的压抑。
萧誉眼底的落寞,刺痛了她的眼睛。
“阿誉……”容蓁再次唤他,萧誉的眼神依旧空洞,没有焦距,像潭死水。他的睫毛很长,小扇子般轻颤着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容蓁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冰冷的脸颊,感受着肌肤的纹理。
她的心,猛地一抽。
容蓁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翻涌的情绪,终是踮起脚尖,双手捧住他的脸。
他的脸,依旧冰冷。
容蓁深深地凝视着萧誉,须臾,她已抑制不住自己的心,再顾不得许多。
深深地吻住他。
他的唇,凉薄,没有温度。她用舌|尖勾着他的唇,轻轻将那凉薄的唇撬开。
像冬日里,飘落的第一片雪花。
但她吻得热烈,几乎要将萧誉融化。在容蓁的触碰下,渐渐回暖。
一点点的温热,从他的唇瓣传递到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