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只是一时赌气。
怎麽赵聿记了这麽多年?
赵聿将车窗摇下,散去一些空气中的茉莉花香。
“今天陪小羽说想去看一看,就跟他一起去了。”赵聿叹息一声,说,“他今天查出来重度抑郁和中度焦虑,几乎整个赵家的人,都劝我同意联姻的事情。”
许添笑没说话,闭上眼,许了个愿,把那只蜡烛给吹灭了。
他睁开眼,看向赵聿,轻轻笑道:“好了,我许完愿了,你赶紧睡觉吧。”
赵聿没再抗拒。
更甚者,他刚一闭上眼,便呼吸均匀,瞬间沉睡。
安静的车内空间中,许添笑难得安心的一勺又一勺吃完那份赵聿特地为他定做的生日蛋糕,窗外的轻风不时吹拂在脸上,让他的心难得平稳。
赵聿的手,放在他的掌心里,捏着他,捏得格外用力。
赵聿这一觉,睡了很长的时间,直到天光将明,手机铃声突然大作,他才动了动,缓慢地睁开双眼。
赵聿的来电显示是“小羽”。
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双眼里写满抗拒。
“接吧。”许添笑说,“他现在应该很需要你的安慰。”
赵聿叹了口气,按下扩音。程乘羽质问的声音很快响起来:“聿哥,你在哪里?”
“你不知道我现在很脆弱吗?为什麽不陪着我?”
“你消失了整整一晚!”
“你什麽时候回来呢?”
赵聿低声宽慰对方的同时,许添笑拿出手机,打开微博,将那条草稿再次编辑,点击了发送。
热度在瞬间陡升。
赵聿挂断电话的瞬间,评论已经达到了千条。
他发出去的那条录音,更是迅速地攀登着热度榜,很快进入了前十。
许添笑非常懂事的说道:“回去陪他吧。”
赵聿握住他的手:“今天你生日,我陪你。”
那一瞬间,许添笑的心中当真涌起一股冲动——他觉得,哪怕有程乘羽的阻碍又如何?只要赵聿毅然决然地站在他这边,他可以选择什麽都不要。
不要自尊,不要纯粹,只要,能够和赵聿在一起。
许添笑回过头,看向他:“其实,我……”
可他甚至没来得及把这话说完。
赵聿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来电显示却换成了程伯母。
这一次,赵聿没再笃定地说:“我陪你。”
而是皱起眉头,看向那则电话。
所有的勇气,都在他看向那则电话时,消失得荡然无存。
许添笑悄无声息地吐出一口浊气,平静地说道:“接吧。”
赵聿最终接通了那则电话。
在关上车门的最後一瞬,许添笑听到了谢盈飞的怒吼:
“赵聿!小羽割腕了,快死了,你人到底在哪儿?!”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合上。
许添笑看到赵聿摇下了车窗,看向他,似乎还想要说什麽。
可电话那头的怒骂明显又提了一个档次。
许添笑只能看到赵聿的口型说道:“等我——”
然後车身驶入了车流之中。
再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