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维多利亚喜欢去天文塔散心,一方面登高望远视野开阔,更容易心情通畅,另一方面这里风大路远,小巫师们不怎麽过来。
她把视线随意地搭在湖景上,心想里德尔如果满意于自己找到的所谓把柄,那他们的合作大概能真正展开了。
比起英国,美国魔法界更为封闭,巫师社会和麻鸡长期割裂,如果想要达到她的愿景,目前来看几乎不可能。国际巫师联合会和美国魔法国会虽然相互独立但多有牵扯合作,前途光明的青年巫师里德尔是上佳的选择。
维多利亚注意到大乌贼从黑湖中伸出触手,把一个跌进水里的小巫师举起来,抛着玩。
她不自觉勾起嘴角,虽然道路仍然曲折漫长丶前途艰辛,但从铺下一颗又一颗石子开始,总能通往自己想要的终点,更重要是她真的还很年轻,有的是时间确定自己走在正确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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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利亚爬下楼梯,通过走廊往图书馆走时,被詹姆叫住了。
“维琪,”他们视线相交时,詹姆立刻像被刺到一样跳开了,他垂着眼,“我有话想对你说。”
维多利亚注意到他过分用力地扣着魔杖,一指在下,是很容易弯折的手势。
她疑惑地眨眨眼,笑:“梨木魔杖通常十分稳定,但你的这根却因为特殊药剂更容易折断,小心点啊。”
詹姆含混地应了一声,一言不发地领她去八楼,放松对魔杖的施压後,他只好撕扯外袍上的纽扣,试图用这种表现缓解焦虑。
越往高楼层走,身边的巫师就越少,少到最後只能远远听到含糊的声音,像隔了一个世界远离轻松的校园日常。
詹姆勉强平复呼吸,在挂毯附近来回踱步。
维多利亚无言地盯着空白墙壁上忽然出现的门,她看了一眼弟弟,走上前推开,是她在家里的房间。
维多利亚打量着这个房间,从书桌到阳台,确认它和自己记忆里一模一样,詹姆突然从身後出声:
“你还记得某一年夏天的雷雨,那个夜晚我们睡在一起吗?”
詹姆不可抑制地擡头後仰,露出脆弱的喉管,吞咽口水。他的血液在全身血管中跳动,震得手指发麻丶大脑缺氧,他从稀薄的空气中咂摸出一点奢侈的希冀的甜味,头晕目眩。
“还有,刚练成阿尼马格斯的那天也是雷雨交加,”他变得语无伦次了,“我在地窖里等着,想把你驮到背上去,但是梅林不眷顾我。是,梅林不眷顾我,他……”
“但你还是得偿所愿了,虽然第二天也下了雨。”
维多利亚打断他趋向于呓语的反刍,强硬地掰开詹姆不知何时按在桌角上的手,掌心被抵出暗红发紫的痕迹,五指因用力而摩擦渗血,他徒手把桌角掰断了。
詹姆受惊地抽回手。
“对不起,是不是很可笑,一头笨拙的牡鹿?”他僵硬地掀起嘴角。
维多利亚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詹姆看着沉默的姐姐,忽然掏出一个被压扁的南瓜饼,酥皮边缘内陷已经变形溢出。
“哈!这是我迟来的道歉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