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月和,从来都是天之骄子,哪怕没有飞升的时候,也是万人瞩目,受人敬仰的人。
她一切苦难的来源,就是看低了人心。
没有想到这么多人恨自己,会在月和修为尽失的时候,对她出手了。
没有生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被人扒皮拆骨,沦落到下界的地步。
魃女脸上的埋怨和不服,一瞬间就让月和想通了很多事情。
不是你对别人好,他就会感恩的。
就像这魃女一样,月和道:“我记得,是我救的你的命。”
魃女抬起头,直直的看向月和眼中,道:“是啊!你是高高在上的仙帝,修为通天,若是没有你救我!我早就死在荒渊了!可你偏偏救了我,我是活下来了!可我的脸也毁了!”
她摸着自己的脸,喃喃道:“你为什么要带我回来!你知道被所有人嘲笑的感觉吗?他们说我丑!说我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帝君啊!你知道我有多恨他们那些人吗?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说我的脸,说我不配在你身边!可我并非天生丑陋啊!”
魃女眼眶渐渐红了,她却努力克制不让眼泪掉下来,倔强的样子,谢柳看见后,也没有拼命挣脱开江斯年的手了,她安静下来了。或者说,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了。
魃女倔强又埋怨的眼神,月和看着她,听她说之前的经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魃女重重的咳了几声,她的背突然弯下去了。
记忆里,魃女的背永远是直的,似乎没有什么会让她弯下腰一样。
月和道:“这些,你从未说过?”
魃女不语,从荒渊救回自己后,月和还要忙着荒渊主的事情,她怎么会用这些事情劳烦她呢!
她重重的咳了好几声,彻底的弯下了脊背,刚才月和那一脚踹的很重,只是远不到这种地步啊!
魃女就好像要死了一样。
月和皱起眉,她手动了一下,下意识想抬脚去看看魃女。
只是魃女突然抬头,月和就没有走过去。
魃女仔细的看了一会月和,突然道:“帝君,我……”后悔了!
我错了!我好后悔啊!
你居然割魂了!
还有竟然被扒皮啊!我后悔了!
我竟然为了一点贪念,就这么置身事外,明明你被带着的时候,我就在啊!
可我什么没做,我还穿上了你的皮啊!
魃女眼泪落下,她哭的有些好看。只是眼泪流的太凶了,但配上月和是脸,也是我见犹怜啊!
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在她面前痛哭流涕,月和沉默着。
魃女真的很后悔,若是能回到曾经,我还想做你最信任的属下。
其实啊,披上月和的皮时候,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就后悔了,月和是救她的帝尊啊!
她也是帮凶啊!就那么眼睁睁看着月和被带走!
魃女定定的看了月和好几眼,突然道:“帝尊,我不想丑陋的死去,我想用这副样子死。”
她眼神哀求,道:“求你了,帝尊,别毁去这层皮!我不想继续丑下去了!”
魃女趴在地上,嘴里也不知道在念什么。
瞧着她这副样子,月和没有什么动容,语气依旧冷漠,道:“我踹的并不是很重。”你不会死的。
只是魃女摇摇头,道:“我求你,帝尊!我想带着这样子死!我知道我活不长了!”
魃女嘴边流出血来,越流越多,似乎怎么止也止不住。
魃女说:“我……帝尊,我对不起你!若有下辈子,我还能做你的属下吗?”
她到死都没能等到月和的回复,魃女还是笑了下,想伸手擦掉嘴边的血迹,只是她浑身没了力气,软的不成样。
她说:“你不原谅我,也是对的!明明你对我那么好啊!我是白眼狼,我对不起你。”
魃女挣扎了一会,最后连手都抬不起来了。整个人瘫在地上,身上洁白的衣裙也沾染灰尘,不再干净。
她深深的看了月和一眼,说道:“姐姐,对不起……”我好想你的!这么多年,你是过的这样苦啊!这样难。
月和就站在原地,冷眼看着魃女彻底的没了生息。她这才朝前几步。
只要谢柳看出来了,月和刚才在魃女叫姐姐的时候,手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