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茵芸的世界是无声的,她对严冀然的爱也是一样。
他要她,她就在。
他要初恋郝秋兰,她就走。
……
1987年,秦北军区。
狂风大作,才修好的窗又被风吹垮了。
刚从梦中惊醒的杨茵芸坐在床上,冷汗布满整张苍白的脸。
她又梦到了七年前。
那年,婶婶揪着她的耳朵往村口傻子家的方向走。
“聋子嫁傻子,那是绝配!你还有什么好挑的?”
“我们家养了你这么多年,现在是你报答的时候了,你别给我不识好歹,要不是我给你口饭吃,你不被你爹打死,也早饿死了!”
杨茵芸以为自己后半生就那样了,没想到严冀然出现了。
他一身军绿色军装,眉眼凌厉,气势嚇人。
“我竟然不知道强迫妇女嫁人的事情发生在我们军区眼皮子底下。”
婶婶忙讪笑着松开手:“孩子不听话吓唬她呢……不当真的!”
“以后我每月来村中宣传普法时,希望都能见到你有好好照顾这个孩子。”
那天,男人蹲下身和杨茵芸平视。
他说:“以后要是遇到困难,就到秦北军区找五十七团的严冀然。”
这时,客厅的钨丝灯亮了。
杨茵芸思绪回笼,立刻下床走出去。
“又失眠了吗?”
严冀然一边说着,一边脱下满是雪和泥的作训服。
工字背心下,他的肌肉紧绷有力,古铜色的皮肤合着往日的旧伤痕,散发着蓬勃和野性的张力。
但杨茵芸的注意力全在男人的唇上。
她的耳朵小时候被父亲打聋了,只能看人家的口型得知对方说什么。
杨茵芸嗯了一声:“饿了没有,我去给你热饭菜。”
“不用,我已经吃过了。”
严冀然抹了把汗津津的寸头,把毛巾搭在肩上走进卫生间。
杨茵芸回到房间,把严冀然睡的地方焐热了,才挪到自己睡得一边。
刚盖好被子,男人火热的身体就贴了上来。
虽说两人结婚已经三年,但面对年少时就喜欢的男人,她也总忍不住脸红。
严冀然闻着杨茵芸身上温暖的气息,疲惫感终于褪去。
杨茵芸抬手轻轻擦掉他眼角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