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宋家这位大姑娘好像在你们成亲之日亦没回府,不过倒是送了厚礼来。”石竹回忆道。
“沈家三郎也没来?”范紫芙对这对夫妻确实没多少印象。
“奴婢不认识沈三郎,要不问问莫辞?”石竹看向马车外正在赶马之人。
范紫芙想了想,摇摇头:“先别问。”
她仔细回忆书中,并未提到过宋宜的遭遇,一时她亦拿不准。
宋宜乃宋家长女,若真如她所料,高嫁的长女在受苦,却从未向家里诉过苦,其中必有隐情。
若这隐情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范紫芙不由想到此处。
“回府后,待我向曦姐姐打探一番再做打算。”她低声道。
上官家久居京中,应当对各府内宅多少知晓一些。
“诺。”石竹答。
一旁的阿夏却听不懂她俩的话,只开开心心低头吃着果子。
回到宋家已是申时一刻。
范紫芙刚进院便听说松鹤院来过人。
“可有说何事?”
孙嬷嬷为她脱去了御寒披风,回答:“说是给吴府下聘之事,这聘礼还得大娘子过过目。”
范紫芙接过石竹递过来的温茶,解了解渴,“让我过目。”
她坏笑道:“不怕我公报私仇,将聘礼全扣下?就让牛拉车去。”
孙嬷嬷哑然失笑,她亦适应了如今大娘子的性子。
以往大娘子可不会说这般玩笑话。
“好的,那便全扣了。”孙嬷嬷亦笑道。
话音一落,屋子里的人都噗嗤笑出了声。
逸风院倒是祥和一片,松鹤院却是有些阴沉。
“老夫人,大娘子已回府了。”陈嬷嬷将汤药端过来,伺候她喝了些。
“陈嬷嬷,你看她如何?”吴蕙叹口气。
陈嬷嬷沉默半晌,才说:“老奴觉得大娘子是能撑住事的人。”
“她确实有主意,但到底锋芒毕露了些。”吴蕙却说:“待清洛入府,两人原先就不对付,今后府上恐怕不太平。”
想到吴清洛,吴蕙亦有些疑惑,这孩子以往可是大家嫡女做派,多有体面。
这番闹下来,她对吴清洛亦有些意见。
可到底是血亲,且阿弟那边……
吴蕙目光一沉,每每想到这事,她的心犹如被人捏着,此番滋味特别难受,却又无能为力。
“老夫人如今只管养好身体,莫要操心这些杂事。”陈嬷嬷劝道。
“怎么不可能操心?三个子女都是债。”吴蕙叹道。
陈嬷嬷眼色一变,低声说:“大爷亦是个贴心的。”
吴蕙一愣,只是自己说错话,便笑:“易安是个好孩子,自他回府也算是撑起了这个家。”
“老夫人好福气。”陈嬷嬷附和说。
说话间,屋外传来通报声:“老夫人,大娘子过来了。”
吴蕙坐直身体,笑道:“快让她进来。”
范紫芙走进里屋,只觉暖气逼人,又夹杂着檀香。
“婆母万安。”她微笑行礼。
“快坐。今日集市可好玩?听闻去浔楼用午膳了?”吴蕙笑着问询。
范紫芙听她这般热络,心道:【难不成,真以为我会克扣聘礼不成?】
“汴京确实繁华,就那酒楼彩旗林立,实在热闹的紧。”她笑答。
“婆母,可是让我来瞧瞧聘礼?”她直奔主题,本就累了一天,她不想再拐弯抹角。
“哦,对,陈嬷嬷快将单子拿过来,让大娘子瞧瞧。”吴蕙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