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万安。”范紫芙虽是心中不高兴,但礼数却未减。
吴蕙顶着一张母亲的脸,她怎么也无法做到无视。
“易安昨夜未回来?”吴蕙见房内无人出来。
范紫芙无奈道:“婆母许是不知,大爷最近很是忙碌,我也不知。”
“阿母,我消息绝对没错!”宋晏川站在吴蕙身后,腰杆又挺直了些。
“昨日长兄在宫内待了一天,是宫中传来的消息。”
“若不是我交友广泛,还不知明年开春殿试,长兄已呈请官家取消,他为了博取官家信任竟连家人都舍去。”
宋晏川越说越生气,若不是他与司马家一个旁支的郎君多有交往,他怎么会这般快知道?
“紫芙,这可是真的?”吴蕙将信将疑,但二子又言辞切切。
“婆母,我真不知道,我也一天没看见大爷了。”范紫芙无奈说。
讲真,这一出,她真不知道。
“铁定是长兄心里有愧,不敢回府!”宋晏川大声嚷嚷。
“谁心里有愧?”沉着的问话传来。
只见宋易安着一身官服披着清霜、踏着晨光走近。
“长兄……你……”宋晏川先前那般嚣张,真见了宋易安却熄了火,低声道:“阿母,你问。”
吴蕙见他这般怂模样,又好气又心疼。
二子自幼便被娇宠长大,虽没有读书的天赋,可到底亦能吟诗作赋。
且,公爹学富五车,却从未教授过二子与幼子,只亲自抚养教导宋易安。
若晏川亦能承此教导,如今亦能入朝为官,得官家青睐。
“易安,母亲有件事想问你。”吴蕙脸色冷下来,沉声问:“川儿明年殿试一事可还作数?”
宋易安看了一眼宋晏川,才说:“科举乃为国选材,亦有其章法,不以任何人改变。”
“阿母,你看他,儿未说错!长兄真的这般害我,阿母,你要为我做主啊。”宋晏川一听这意思,便知消息果然为真,随即闹道。
“易安,你怎么可以这般做?这是川儿入朝的机会啊。”吴蕙脸色煞白,急得连咳数声,得亏陈嬷嬷扶着她,轻声安抚。
范紫芙倒不吃惊,只冷眼旁观。
昨日在宫中,想来,宋易安不是很顺利,他这般远谋深算之人,怎会留下这么大把柄?
不过,她确实没想到,宋易安竟生生瞒了这般久。
难不成不是这次,他还要瞒到明年开春去?
“阿兄,你为何要这般对我?这是官家赏我的,你凭什么帮我拒绝?”宋晏川如今急了,已顾不上平日的畏惧。
“赏你的?”宋易安挑眉问。
宋晏川紧咬牙关:“阿兄,我马上要娶亲了,若表妹知道这事,你让我如何自处?”
吴蕙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听到这话,倒是生出一丝担忧。
阿弟与弟妹一向心比天高,将清洛养得又极好,如今本来清洛嫁给川儿,实乃晏川强求。
若清洛知道消息……
吴蕙按住胸口,先前还觉得川儿娶吴清洛有些吃亏,汴京大把大把的贵女,如今若搏不上一官半职,那……
这口气顺下去了,另口气又上来了……
“易安,我一贯觉着你是个懂事的,如今竟没想到你这般自私自利!”
“你阿弟为了殿试做了这般多准备,你轻轻一句话说没就没了!”
“这宋府,哪样不是以你为先?以你为重?为何要这般对你阿弟?”
吴蕙捂住胸口,只觉郁怒交织。
“自私自利。”宋易安神色未变,只低声轻语,随后自嘲笑道:“母亲这话恐怕搞反了。”
“是我在外间任官数年才得机会调任汴京。”
“是我得官家看重,才惠及家人。”
范紫芙诧异看向宋易安,他可是从来不忤逆吴蕙,向来都是点头称好,亦不会这般正面刚。
“你……你这是何意?本就是一家人,谁会分得这般细?”吴蕙亦是惊讶。
“有利可站之时是家人,无利可图之时,饶是母亲不也来质问我?”宋易安平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