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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 断联（第1页）

第16章16断联

叶索熬到吃完饭，赵梅张罗着出去打麻将才得了机会跟她告假，说是年饭也吃了，晚上能不能出去找娇娇玩儿。

赵梅同意了，一方面言娇上次给打掩护算是立了个不会带坏叶索的人设在那，另一方面，她也确实不忍心她儿子就这麽一天到晚闷在家里。

叶索什麽也没带，只拿了手机按照倪仲安给的地址赶去。

晚八点，海湾公园，除夕夜总是灯火通明，来往的年轻人大都欢声笑语，叶索从出租车上下来，张望了一会才寻见倪仲安，那人站在车子边上，大概早就看见他了，等视线交汇才朝他招了招手。

叶索欣喜，跑近的时候瞧见他在摘手套，那短暂的一刻叶索只是想抱住他就好了，怎麽也没想过倪仲安会亲他，还亲得那麽深，那麽急。

等停下来，叶索持续的发着懵，小脸缩在羽绒服帽子里，低垂着眉眼，怔怔地等人发话。

但倪仲安什麽也没说，只拉过他的手一并放进了自己兜里，转身带着他往另一边走。

另一头就是连廊了。

连廊上有小孩举着烟花棒玩耍，叶索视线被牵引过去，又被倪仲安的声音拉了回来。

“你想好考去哪个学校了吗？”

海大，叶索想，要考去你的母校，但这是惊喜，是拿来讨他欢心的，现在不能说，于是道——

“还没想清楚。”

倪仲安也不意外，“想好了告诉我。”

“我去哪上学，姑父很在意吗？”

二人停在围栏边，前头是沙滩，方才那几个小孩不知什麽时候跑过去，又落在了叶索视线当中，叶索因为没听到答复而将身子面对倪仲安，这时才听倪仲安说，“我要调走了。”

调去南部临海综合司，元宵前就走。

这是叶索听得最真切的内容，还有半年他才考试，倪仲安在这个关头离开，他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情绪。

而等再次听见倪仲安的声音时，他才发觉自己已经在往回走了。

倪仲安跟在他身後，“叶索。”

叶索停下来回身，眼里充盈了泪水，倪仲安心一软，过去将人扯进了怀中。

“姑父，我有点冷。”叶索在他怀里闷声说。

“回酒店吧。”倪仲安这麽说，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後来是叶索从他怀里出来，拉着他往酒店去了。

那时谁也没注意，不远处沙滩上，一女孩偷袭式的将一个纸桶倒扣在一男人头上，见那人没动，又过去将桶给摘了下来，“杨明你发什麽呆呢？”

杨明身体僵直，迟钝的收回视线，“哦，没事。”

叶索对倪仲安告知他的事反应出很矛盾的情绪，他知道倪仲安的路比叶江的难走多了，去综合司不算平调，不出差错的话，倪仲安未来必然会走到一个一般人难以企及的高度，这对叶索来说真的很好，他想，倪仲安本就该是那样的，可转念，他又觉得临海太远了，就算是条鱼，沿着海岸线游过去也得好些日子，更何况他还只是个关在院墙里的该死的高考生。

“你说等我考完试给我一个答复，”酒店房间里，叶索和以往一样趴在他胸口，跟他说，“不如现在就告诉我吧，可以吗？”

倪仲安自然没有答应，他手心覆盖在叶索薄薄的背上，静置久了仿佛能摸到他的心跳，好一会，倪仲安收手擡起被子，和被子里的人四目相对，这让叶索突然地丶小心地瞧着他，“是不是我太重了……”

倪仲安将被子朝後折叠过去，这样毫无隔阂的将人搂住，“不重。”

叶索便重新趴回去，嘴里叫着，“姑父…姑父……”

倪仲安习惯性的安抚他，用抚摸或者亲吻，直到叶索平复，呼吸慢慢变得均匀，倪仲安的手才回到他後颈上，指尖时不时的拨弄着他的耳垂，思绪也得了空转回了另一头——

“你当时听我的话，怎麽也不至于现在才调去综合司，”倪远庭坐在茶室里，一盏茶递过去，嘴里道，“叶琦是个好姑娘，但说到底，朱门酒肉臭，你回头别沾了一身腥还没个知觉。”

“爸，叶琦不会的，她心里有数。”

“会不会的你比我清楚，”倪远庭斜倚在那张太师椅的扶手上，“调职前你跑一趟，让那丫头把手上的营生放了，接下来几年对你有多重要还要我多说吗？”

“对您重要还是对我重要？”倪仲安这话脱口而出，片刻後，在倪远庭沉默地注视下将茶盏放回了桌上，“我还有事，先走了。”

除夕夜倒是漫长，转钟前沙滩上空亮起了烟火，映得房间里一片光亮，叶索被惊醒後撑起身子，挪去床边打量窗外，倪仲安的拥抱迟了些才从身後覆盖过来，叶索便拿脑袋蹭了蹭他下巴，“以後我要给你放一宿的烟花，庆祝姑父你，平步青云。”

那夜过去，新年伊始，之後半年，叶索一次也没见过倪仲安。

半年後，高考结束当天，叶索从考场出来，赵梅匆匆迎了上去，“可算考完了，怎麽样，想去哪玩儿，妈给你订机票！”

校门外被家长们堵了个水泄不通，叶索寻视了一圈无果，“妈，你一个人？”

“不，你爸爸回来了，在路上呢，咱们先回去，晚上跟爸爸出去吃饭。”

叶索躲开她要牵自己的手，“姑父没回来吗？”

这半年叶索魔怔了似的，切断了一切娱乐活动，白天做题晚上也做题，睡两三个小时连去学校的路上都在学习，赵梅问过，叶索不答，最多只说了句想考去海大，可海大以叶索多次模拟考的成绩已经绰绰有馀，赵梅也实在想不明白为什麽他儿子会这麽玩儿命。

他看着张望的叶索，嘴里道，“姑父很忙，你姑姑都很久没见过他了。”

叶索脸上一丝考完的喜悦都没有，急切地抓住赵梅的手腕，“姑父说我考完会来接我，你打给他，问问他在哪！”

“儿子……”

“快打啊，妈，你快打给他！”

赵梅还想说什麽，忽而被一道身影拉去了视线，叶索也看了过去，来人手里捧了束花，笑盈盈地朝叶索递过去，“小叶索，恭喜啊，考完有没有轻松点？”

“杨明哥？”

杨明将花塞进他手里，话却是对赵梅说的，“阿姨好，我是倪老师的学生杨明，不知道方不方便，我想请叶索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