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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3页）

齐绍整个人都愣住了，足足两三秒才回过神，马上就收紧了揽着亚历山德罗後腰的手，在他唇角轻轻咬了一口，近乎暴烈地加深了这个吻。

……

不知道过了多久，亚历山德罗喘息着往後退开小半步，手落在他肩上：“你这里……是不是还是很疼？”

齐绍将手覆在他手背上：“不疼了。只不过要想像以前那样行动自如是不太可能了，喀黛给了我调理的药，想起来的时候就抹一抹，不影响日常的起居。”

亚历山德罗看着他，沉默了片刻，轻声开口：“……後悔吗？”

齐绍愣了愣，随即低头在他眼角亲了一下，开口：“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亚历山德罗扬起眉毛：“翡翠谷？给我准备的礼物？漂亮的叶子？”

齐绍怔了一秒，随即笑起来：“原来你都听见了。是翡翠谷没错，至于礼物是什麽，得你亲自去看了才知道。”

先前明明错综复杂的小径好像在齐绍这里变了个样子。他带着亚历山德罗在林子里七拐八绕走了不到一个小时，面前的林木明显稀疏起来，两山夹峙的一道谷口也在月色下明晰起来。

齐绍停住脚步，擡起两人从刚才起就一直十指相扣的手晃了晃：“闭眼。”

亚历山德罗斜睨他：“给我什麽好处？”

齐绍失笑，把人拉近亲了一下：“你想要什麽都给你。”

亚历山德罗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得逞：“这可是你说的。”

齐绍在他左眼处又吻了一下：“嗯，我说的。”

亚历山德罗这才由着他捂住自己眼睛，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他往前面走去。

夜风过处，除了林木树叶的沙沙声，似乎掺杂进了些别的动静。

空气里隐约有暗香浮动，混杂在针叶林特有的苦香里，格外的挠人心尖。

“到了没有啊？你要给我看什麽，这麽神神秘秘的。”亚历山德罗小声嘀咕着。

齐绍带着他又往前走了四五步，接着放下捂着他眼睛的手：“到了。”

虽然夜色有些暗，亚历山德罗还是眨了眨眼睛才适应了周围的光线。

他和齐绍所在的位置在谷口的高地上，面前往下是一片二十来米长的草坡，再往下，仿佛是一个调色盘被打翻了，莹白的月色渲染出了大片深浅不一的粉蓝。

等他再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只见那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鸢尾花海。在平原地区已经过了花期的植物，在这片山谷里正是繁盛热闹的时候。碧色的茎秆随着夜风轻轻晃动，其上蓝色的花瓣宛若一只只振翅欲飞的鸢鸟，玫瑰般的粉色勾勒花瓣边缘，月白莹黄的花蕊点缀其间，美得不似现实。

亚历山德罗整个人都呆住了。

直到旁边的齐绍往前走了一步，转身在他面前单膝跪下来，手里不知道什麽时候多了一支颜色有些奇异的鸢尾花。

“这是玫瑰鸢尾，也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这将近一年的时间，我走遍了法勒利公国周围盛産鸢尾花的地方，跟他们学培育办法，搜集各种各样的种子。还好这麽长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虽然目前来看……黑色的鸢尾花还是暂时没办法，但是我会继续想办法。

“我听他们说，翡冷翠的习俗是用玫瑰花来表达爱意，我想给你一点特别的，所以种出了这片玫瑰鸢尾。我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不管是误会也好，算计也罢，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完的，我们也确实没办法回到最开始认识的时候了。只是……这些是我全部的真心，也是我倾尽所有能给你的。我不想逼你给我什麽答复或者做出什麽决定，我——”

齐绍说到这里顿了顿，转头看向身後那片花海，脸上神情变得有些复杂：“我希望你从今往後都能得偿所愿，我爱你。”

月色下，他手中那支鸢尾花泛着一层奇异的光泽，蓝色的花瓣微微颤动宛若水流，边缘的粉色仿佛晕染开，从特殊的角度看过去，花瓣似乎变成了玫瑰般的暗红。

“法勒利人确实习惯用玫瑰来表达爱意，鸢尾花……倒还是第一次遇到。”亚历山德罗从他指间拿过那支鸢尾，放到鼻端轻轻嗅了嗅。

齐绍擡眼看着他，整个人都绷紧了。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人已经被亚历山德罗拉着站了起来，紧接着唇边就覆上了一片温热。

“……我很喜欢。”

至此，齐绍一直悬着的心才落回去，再次从亚历山德罗口中听到“喜欢”这两个字，他眼眶不由自主有些泛红。

“所以——作为回礼，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亚历山德罗说着把人松开了一些，将一直贴身收着的婚书拿了出来。

齐绍在看到那卷蓝色的丝带时整个人就僵住了，他眼神里有些不可置信，盯着那卷羊皮纸看了几秒，又看向亚历山德罗，一时竟有些不敢伸手去接，眼睛死死看着亚历山德罗，似乎想从他口中得到一个真正确定的答案。

亚历山德罗扬了扬手里的纸卷：“怎麽，反悔了？”

齐绍如梦初醒，擡手将那卷羊皮纸接过来，指尖微微颤抖着将纸卷打开了。

泛黄的羊皮纸上，古体的法勒利文字之下，加了一行晟国的文字。婚书的右下角，他原先签下的名字旁边，多了另一个名字。

这是一份最古老的契约。

与子携手，生死契阔。

“你可要想好了，接过这卷婚书，你我从此就被契约连在一起了，到时候不管你去到哪里，是生是死，都没有反悔的馀地。你这辈子，注定要跟我站在一起。”亚历山德罗的声音里似乎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齐绍直接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连同婚书一起压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低头吻了过去：“甘之如饴，我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