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们知道她郁结于心,有空闲时都会陪她聊天,尽量做些好吃的改善生活,给予各种安抚劝慰,但于事无补。
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大家没法一直守着她,只能寄希望于她自己想通,给她备了些对症的药,盼她早日好起来。
谁知她避过家人,不仅没吃药,还故意泡凉水、绝食,想着靠病重摆脱下乡的命运。
眼看下乡的日子就要到了,今天她折腾得更狠,忧思过重加上病情恶化就挂了,便宜了穿越而来的郭攸宁。
接收完信息,她长叹了口气,明白自己穿到了贫穷落后的七十年代,上山下乡的大运动时期。
想想这千挑万选的好人家,唉,“父母双全,家庭和睦,衣食无忧,身体健康”,看似能对上,又不全对得上。
既来之则安之,她可是有秘密武器的人!
郭攸宁挣扎着起身,打量了一番这十平方左右的卧室。
双层床占去了一半空间,床对面有张书桌,上面摆放着不少书籍,配有一条长凳,墙角叠放着两个木箱。
房间整齐而拥挤。
忍着头晕和饿到绞痛的胃,挪到门口栓好门,心里念着农家乐,瞬间眼前出现了一片虚影,默想“进去”,她就身处农家乐的院子里!
刚想找些吃得垫垫肚子,门外传来“叩叩叩”的敲门声,透过空间能感知外面的一切,这功能真不错。
边感叹边快速闪出空间,定了定神,心情忐忑,一脸虚弱地打开房门。
入眼是位衣着朴素,留着齐耳短发,面容端庄的中年妇女。
她先端详了一番郭攸宁的脸色,眉头紧锁,又伸手贴了贴她额头,见没有发烧才放下心来。
接着递给郭攸宁一个纸袋,关切地开口:“宁宁,身体好些没?看我带来了啥?你最爱吃的麻花,好不容易才抢到半斤。
你藏起来慢慢吃,别让然然和婷婷看到,那两个大胃王,拉一卡车来都不够他们造。
你再歇会,妈妈去做饭,今天你沈姨分了块猪皮给我,晚上给你们打牙祭。”
因为融合了原主的记忆,郭攸宁知道这是原主的妈妈唐欣,一股天然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她接过纸袋,努力张了几次嘴,“妈妈”两个字如梗在喉,就是喊不出来。
只能蚊子叫般含混地应了声:“好多了,谢谢。”
当了二十五年的孤儿,突然有了爸妈兄弟姐妹,一时半会儿还真适应不了。
再说她性格跟原主截然不同,独立奋斗的这些年,圆滑、世故、坚韧……样样不缺。真怕一开口就露馅,还好三天后就得下乡,只用糊弄满这几天就行。
唐欣脸上露出一抹浅笑,她这拧巴的二丫头,自得知要去黑省下乡,几乎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她知道女儿心中憋着一股气,责怪他们无能,没帮她安排工作。人心都是肉长的,当父母的哪舍得孩子受苦,可实在没办法,短时间压根寻不到工作。
再说像他们这样家中五个孩子的家庭,必须有人去下乡。
不然周边人的唾沫星子都能将他们淹死,左右邻居有孩子下乡的全死盯着他们家,见不得人好的势利眼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