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对于吃瓜,那不是一般热情。
上午沈家人下地干活儿,哪怕他们分到的地,距离村里人三三两两凑一堆的那些土地比较远。
还是隔着道弯子,都听见他们乐呵呵说起谁谁昨晚半夜掉坑里的事。
他们不止说事实,连画面都能描述出来。
听得沈宴舟沈瑀二人一愣一愣的。
好似他们俩才是听笑话的人,讲这个事儿的人才是把白从军丢坑里的真凶。
就这口才,搁早些年不上茶馆酒楼说书也是浪费人才,指定叫好又叫座!
沈宴舟不着调地扼腕痛惜。
白从军掉厕所里了?
沈璐听到这事,暗暗挑眉。
谁干的?干得漂亮!
“ruan~”
远处的生产队员里突然有人干呕了声。
当即有人问他怎么了?难不成是怀上了?但一看他是男人,那更不可能。
那人是个喜欢发散思绪的。
一脸难色道:“我刚忽然想起个事儿,不是说白从军跟李书珍当着大队长面儿定亲,算是过了明路。
“我就在想,他俩结婚私底下亲嘴,李书珍会不会想到他嘴里呛进去过大粪啊?
“她要是真想到了,那这嘴儿是亲还是不亲呢?”
“ruan——”
“太恶心了,你说得我都觉得我闻到味儿了,ruan——”
“求你了,说归说,闹归闹,别拿屎尿开玩笑!大家是想看热闹,不想被你恶心到。”
一群人声音不小,不止他们几个吐了。
这边沈宴舟沈瑀听了也是一脸嫌弃。
沈璐:。。。。。。
她刚才就从小叔大哥脸上看出来,白从军掉粪坑这事儿,多半儿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这才是爱护她二十年的小叔大哥呀!
像前世那样,出了这件事后,宛如消失的家人般,都没见他们护着自己过!
以小叔他们的性子,就凭白从军个敢在结婚当夜抛下他一去不回。
早把她接回来,哪怕结了婚,到时候再离就得了。
当然,都到不了白从军抛下他离开这步,婚都不可能结!
哪怕喝下稀释不知多少倍的一丢丢灵泉水,此时沈璐脑子越来也清明。
也越来越觉得,前世的她及家人,都很不对劲。
简直不像有自己行为思想的活人。
——
眼看到中午,生产队干部拿了个瓷盆,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棒,小跑着边敲边喊。
“一会儿下工大家先别着急回家,到大队部小广场,李会计,哦不,是李满仓闺女李书珍要当着大家做检讨,所有人都得去!”
“都记好了,没听清楚的大家互相知会一声,有回家做饭的,也可以去喊到小广场,不想通知,听完回家给家里说!”
“陶家岩生产队坚决杜绝闹事惹事!犯了错就得上台检讨认错!”
喊完这个弯子,那干部拎着盆又跑去另一边,重复喊。
嗓门也是真的敞亮,不唱山歌都屈才了。
这要是唱山歌,不知道得迷倒多少阿妹。
沈宴舟啧啧称叹。
旁边听到他嘀咕的沈瑀:。。。。。。
就你会点评,就你知道谁谁谁适合干什么。
很快到点下工。
就没有哪个人一门心思想着回家吃饭,放弃看这一出热闹。
还喊了孩子回家叫上一个小时前就提早回家做饭的妈妈奶奶,姑姑婶婶。
比大坝子放电影还积极。
沈家人赶到时,小广场乌泱泱站满了人。
只有台子上空着,大队长手里拎着喇叭,背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