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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第1页)

第五十九章

男人点了火,呲出来的火花晃亮了大半个房间,半截白蜡静静燃着,男人展开手上的信,熟悉的字力透纸背,男人看着那封信,半响道:“阿昭也,十四岁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里有着淡淡的哀伤。

几百里外的阆都,恭亲王府书房里的油灯依然点着,谢兰潜伏案写着什麽,窗子半掩着,嘶哑的虫鸣藏在草木里,他提笔落字,用的是他惯常的行书,那时幼时随九叔谢瓖习过的字,後来在图祥镇上,老师惯习草书,他亦习行草,一身伤痛,让他的心性有了巨大的变幻,所有的不平丶愤恨都藏在那一手草书里,不知写了多少卷,可每一副字里,都有曾经抹不去的笔锋。

于是,他学会妥协,平静的接受羸弱的身体,再无法习武的事实。

时至今日,才能将大俨半边民生,尽数敛于心中。

谢瓖瞧着这封信,不免有些失神。

想起当年濒死瞬间,阿昭那张苍白的脸。那是个与他极投缘的孩子,後来他死里逃生活下来,再听闻阿昭的消息时,心里只有酸涩与歉疚,眼一闭,就好像阿昭在学堂上仰着头跟他说,长大後要随九叔上战场的样子,可他也庆幸,庆幸遭此大难依旧依旧活着的阿昭。

“明日午时,来取你要的东西。”

谢瓖将信折好,凑近烛火,火苗卷上,光亮盛大,瞬间烧得干净。

常乐点点头,取了放在门口的蓑衣,“有劳先生了,我家主子还有话给您。”

谢瓖偏头看向他,常乐弯了弯唇角,恭敬道:“主子说,如果您答应了,让我告诉您,幼年所愿,今日终得偿。”

谢瓖怔了怔,所有情绪化为唇边一丝苦笑,“他倒是。。。也罢。。。。。。”

这些年他留在心底的最後一丝血脉亲缘,一日一日随着时光消磨殆尽,却在今日随着阿昭这封信的到来变得鲜明。

天地之大,他谢瓖,终究是有归宿的。

万事万物都会在岁月里模糊,而有的东西却偏偏相反。

父亲骑马的身影,母亲掌心的温度,渊北城街头热腾腾的面条香,还有空气里干燥而冷冽的清新,都是巫蘅死也忘不掉的存在。

她身体里好似碎了一块,连动一下都撕心裂肺的疼,可具体疼在哪里,她说不出来。

门框轻叩三下,随即响起的吱呀声,巫蘅半睁的眸闪了闪,随即缓缓闭上,是谢兰潜来了。

瓷碗轻轻碰撞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帷幔之内,少女依旧如睡着一般一动不动,即便看出她在装睡,少年也不恼,慢条斯理的在桌边坐下,“即便绝食,我也不会心软。”

“杨其护送你母亲的骨灰南下,今日已到泓沅镇。”

床幔微动,巫蘅坐起身来,苍白着一张脸,无声的肃冷,躺得久了,连背都是疼的。

“我什麽时候能走?”

“孙先生开的药总是苦,我寻了些梅子干来,味道不错,也问过先生,能拿来佐药。”

“谢兰潜。”她声音微哑,扬手掀开床幔,身形瘦削,整个人盈着一种近乎透明的破碎感,这让谢兰潜每瞧一眼,心里都有针扎一般疼。

他背过身去,立在窗前,窗外阳光正好,没了遮挡後便洋洋洒洒落进来,“孙先生说你太廋了,厨房送来的菜都没怎麽动,我学了渊北的面,你要不要尝尝?”

“谢珏此人,睚眦必报,而我与他,不会善了。”巫蘅轻咳一声,道:“我与他,不死不休!”

谢兰潜垂眸,声音清浅的没有情绪,常年远离亲人生活的他,对于感情,总是缺失了一份热烈,悲痛丶愤恨,却没有冲动,伤心断肠的痛苦之後,更多的是理智与责任,而巫蘅,是与他全然不同的另一种人,常年的孤身一人,过得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却始终保持着最诚挚的情,也做到了爱恨极致分明。

“我知道你恨不得即刻便能杀了太子,哪怕是拼上性命,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可阿蘅,有些事情,从不会因一时血性,结果便有什麽不同。”

“谢珏该千刀万剐,却绝不值你用性命去换。”

巫蘅慢慢擡眼,目光落在少年宽阔的肩膀上,谢珏该千刀万剐,这句话,是他们相识以来,谢兰潜说过的,最僭越的一句话。

恭亲王府前,少年跪地,双手举肩接圣旨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攥紧发白的指节,微微颤抖的肩膀,远比当日在山阴关上见他时,还要让她觉得可怜。

“此时留我,绝非上策。”

“因河西军一事,谢珏对恭亲王府已是容不下,他素来心狠手辣惯了,更是恶极了背叛,我不能再为此牵累你跟恭亲王府。”

静了半响,少年缓缓转身,唇边噙着浅笑,“我只做我想做的。”

“谢兰潜,你让我走吧。”巫蘅有些疲累,放她走这句话,这些天她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可围得水泄不通的恭亲王府就是谢兰潜的答案,怕她真的跑了,就连夜里,门外也是流火亲自来守,“你知道的,你困不住我。”

“巫蘅。”少年站在光亮里,面部阴影看不出神情,“即便是力不能及,我也想守住你。”

“谢昭!”少女终是没了耐性,压着声,低唤他的字,“这是我的事,若你是为了渊北我曾救过你。。。。。。”“大可不必,我应诺的人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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