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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第1页)

第九十七章

醉翁之意,只在张家。

比起毁掉,谢珏向来更享受驯服的过程,风骨尽断,冷眸含泪。

所以连摧毁张家的手段,也是一如既往的卑劣。

不管张选低不低这个头,张家注定会被毁掉,早在一开始张家没有主动站队那一刻起,谢珏铭刻在骨子里的多疑,便将张家便做了迟早要被剔除的肉中刺。

不知何时,张家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走错一步,等着所有人的,都是万劫不复。

“蔺山。”巫蘅轻轻开口,“今日是兄长寄信回来的日子。”

女子一怔,红晕自耳後开始蔓延,嘴硬地朝她回了句,“你就是想支开我。”

话落起身,拍了拍裙摆上若有似无的灰尘,压着唇角的笑,清了清嗓子,“本姑娘忙着呢,才懒得听你们这些弯弯绕。”

她向来风风火火,巫蘅目送她的身影消失,才点着膝盖一字一句道:“你兄长身边的人,只怕要小心。”

巫蘅垂眸,她曾经四年的目光都落在那一个人身上,听他的所作所为,观他的言行举止,每次相见都妄图从那人的眉眼微垂里多看透几分,她是个天生的猎手,而谢珏偏是她力不能及的猎物。

“大厦将倾,只在一瞬,事情做到这一步,谢珏不会给张家留任何死灰复燃的机会,你丶张啸还有你大哥,任何一个姓张的,他都不会放过。”

“今年算不得冷,你兄长的寒疾反复得厉害,却诊不出个原因来,再碰上张啸这事,只觉诡异。”

张选眸间阴翳越重,道:“张啸身手不差,走南闯北这些年,遇上能真正为难他的也没几个,谢珏有备而来,只怕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就算真是鸿门宴,我偏得去闯一闯。”

“张选,我可助你。”

“巫蘅。”张选开口打断她的话,目光相对的瞬间,他知晓她想说的一切,在过往许多瞬间,他都曾因她挥刀舍命相护的那一人心生羡妒,却在今日她想要拔刀相护的人变成自己时,心里又酸又甜。

她自幼时飘摇,不得安宁。

过往那些年,谢珏像是一条阴冷恶毒的毒蛇,盘伏在巫蘅许多个日夜里,折磨着她生死难安,一路求生再到一路寻死,所幸谢兰潜成了羁绊巫蘅最後那根线,若非如此,她可能早死在阆都了。

死里求生,他不忍。

“爻县僻静,离隰城还有段距离,谢珏的人一时不会找来,我会替你安排好退路,天涯海北,你自去想去的地方。”

“我与谢珏,是不共戴天的仇,我以为你我至今,已是性命相交的情分。”

巫蘅擡手拍了拍他胳膊,眼眸沉静,像是燃了一盏悠悠的檀香,张选望着那双眼,胸腔之下泛起细密的疼,随即有力澎湃的跳动起来,或许最初是渊北城门前驾马飞驰的惊艳一面,再见是风雪猎杀时满心含愧,最後相逢是她扬起又偏了七分的刀刃,原来一路走到今日,他们也能从刀剑相向变成并肩而行。

“梨月关时,我答应你们的梨花醉还没请,你不想喝,张啸我总要请。”

“巫蘅,你何必”

“动手的是漠南人,内战不止,谢珏要结盟,局势尚不明朗,南烈王不会率先挑起事端。”巫蘅长睫微颤,端起手边的冷茶喝了一口,嗓子微哑,“漠北受重创,漠南兵力莫测,兄长此去霖城,一是做幌子二是要看看漠南人的态度。”

“可无论结果如何,南烈王不会给漠南人加入战局的借口。”谢瑄不会做引狼入室的蠢事,即便他有决心推翻谢珏,重塑皇权,可他总归跟谢珏不一样,谢珏求胜不择手段,谢瑄总还有仁德侠义。

“明面上的路,走不通。”张选撩起衣袍,在她身边坐下,“张家四成利,借谢瑄身边暗卫一用。”

“这生意,谢瑄不算亏。”张选微微偏头,“有谢瑄身边暗卫相助,你可安心。”

女子眼珠轻转,乌黑的瞳静静落进他眼里,那张清丽过分的面容因静养逐渐染上几分艳丽,眼波流转,冷意朦胧,只望向他的眼神,从未因短暂的岁月静好而变得柔和,一如既往如刀刃锋利,她说,“我只信自己。”

张选看着她,缓缓笑了,他起身,心里已然少了几分急躁,拍了拍巫蘅的肩,“道上都说我张选做人时难缠,若真不小心做了鬼,你得让那些个宵小知道,我做鬼也难缠。”

他步履翩然,带起衣袂翻飞,巫蘅再清楚不过,张选心里有决断,最终也不愿改。

当夜,张选连夜赶往酚城,亲卫江飞持手令带着一衆兄弟往北疆而去。

瓷瓶碎裂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院落,紧接着是一声接着一声裂帛撕开的清脆声。

花亭有些焦急的侯在门外,听着屋子里越来越大的声音,急得直跺脚。

院子里乌泱泱站了一群人,一个个垂着头,竖着耳朵,听这动静,不用看也知道屋子里是何等惨状。

花亭咬着唇,手里的绢帕揪了又揪,谁能想到,谢公子真就这般不留情面,即便是小姐,甚至还有宋老将军留下的宋家军,竟丝毫不曾动心。

她是自幼陪着小姐长起来的,宋家孙辈的独女,从来都是再尊贵不过的,家世丶样貌丶才学乃至性情,小姐都是她见过最好的,可偏偏入不了谢公子的眼。

早在第一日知道小姐喜欢他时,花亭就知道,这才是小姐一生难渡的劫难。

看似温和润泽的公子,生了一颗最冷硬疏离的心。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连骗都懒得。

“这是怎麽了?”

院里进来一位高大公子,甫一开口,院子里呼啦啦跪倒一地,顷刻间又静了几分,似连院子里的虫鸣也无了,却越发衬得屋子里的声音格外刺耳。

来人极为年轻,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目光凌厉扫过衆人,自有一种上位者的压迫之感,他在门前停下脚步,左手负于身後,右手微擡示意花亭起身回话,花亭福了福身,略略擡眼,对上一双隐含凌厉的丹凤眼,很快便垂下眼去,“小姐生谢昭公子气,这会正闹脾气。”

“闹脾气。”谢云斐眉目不动,声音已染上不悦,“长这麽大,你几时见过她闹过这样的脾气。”

男子五官深隧而冷硬,连眼角眉梢都像是用刀一刀一刀切出来的线条,即便花亭自幼便随小姐时时见他,可此刻见他冷着脸说话时,心里还是忍不住打鼓。

她嗫嚅着,“奴婢无用。”

“带着人退出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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