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钱府就没有好日子,在司府最差能差到哪里去?
退一万步来?说?,钱橙心里还认这个娘家,可如果钱橙真在司府被折磨的生不如死,钱父这个亲爹会为一个几乎被卖出去的庶女出头得罪司府?
怎么可能呢。
“不指望钱家指望谁,她跟枳儿一样都?姓钱,都?是我钱家出去的女儿,都?流着我的血脉,”钱父不耐烦跟钱母扯这个,“你就是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唐宝蓝,“……”
唐宝蓝气到脸色发紫,就因为她是个妇道人家,所以?才懂钱橙!
私库打开,唐宝蓝对着册子在里面看?了一圈,脸色渐渐变白?,哆嗦着手说?,“她挑走的果然都?是司家下聘时送来?的好东西,我原本留着说?等柚儿出阁时给她添妆用的,现在全没了。”
她自己就是女人,深知娘家嫁妆给的越多在婆家才会越长脸,所以?钱枳出嫁时钱府陪嫁甚多,就为了钱枳在夫家不会被人看?轻,另外手里有银钱,处处打点也方便。
至于钱橙,钱橙的陪嫁不过是些棉被衣物罢了,金银首饰半分没有。
为什么没有,因为唐宝蓝不是她亲娘,因为钱橙在钱府丝毫不受宠!
钱橙嫁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经意味着她被钱家放弃了,不管她在夫家过的如何?,钱府都?不会为她撑腰讨公道。
这些都?表现在陪嫁上,是司府跟钱府彼此?心知肚明的默契。
一个被送去冲喜的庶女,一个没有嫁妆的女儿,一盏被迫不及待泼出去的茶,哪里有什么所谓的娘家人。
她过的好不好,手里有没有银钱打点下人,没带嫁妆会不会被婆家为难看?轻,这些统统不在她跟钱父的考虑范围之内。
钱橙虽懦弱像鹌鹑,可她并不蠢。她在钱府后院里多年安分守己任劳任怨,就能看?出她不是个随意出风头的性子。
今日突然这么高调回府,穿绿戴金的妖精模样,实在不像她平时的做派。
现在回过神细细想?来?,恐怕是来?之前钱橙就已经有了预谋,故意把华服金簪拿出来?穿给她们看?的,让她们以?为她在司府相当受宠,这才相信司锦会为了她随手送钱家一个布庄。
那可是东街的丰德布庄啊,谁听?谁能不迷糊。
钱母也是被司家的财力冲昏了头,才一时间?被金银蒙蔽没看?透钱橙的那点小?手段。
怪不得还没进门就嚷着让她们把林氏的牌位送去云清观呢,原来?是怕今日之后再也没有机会。
唐宝蓝脸色颓然,捏着册子扭头看?空了一半的库房,只觉得像极了黄粱一梦,一眨眼,那些好东西全都?不见了。
“别摆那张家里死了人的丧脸,”钱父伸手抽走她手里的册子,抬起下巴,“等明个我就去把东西要回来?,连带丰德布庄一起。”
他可是有司家玉佩的。
唐宝蓝冷着眼看?他,讥讽着,“那就等老爷的好消息了。”
“妇人之见,短之又短,”钱父嗤道:“明日等我把东西拿回来?,看?你有什么好说?的。”
唐宝蓝抬手捏眉心,懒得反驳。
她今天来?来?回回跑了一趟云清观,累的不轻,这会儿身心疲惫。
即便她脑子里清晰的知道这银钱都?被钱橙卷走了,要不回来?了,可心底依旧想?着,说?不定她想?多了呢。
说?不准钱橙就是那种?很贱的性子呢。
这世上什么人都?有的啊,要是钱橙真心心念念想?着钱家这个根,那丰德布庄还是能落在钱府腰带里的。
所以?今日一早,钱父便穿戴整齐拿着玉佩过来?了,钱母留在家里等他的好消息。
钱父到了丰德布庄后,抬脚跨过门槛进去,双手往身后一搭,俨然已经将自己代入丰德布庄的东家,眼里怎么看?丰德布庄怎么觉得舒服。
不用改,就维持这个现状就行。
布庄里的伙计瞧见他进来?,热情的招呼起来?,“老爷想?买什么布,男款还是女款?咱家今日刚到的新货很多,我给老爷仔细介绍介绍?”
“不用,我不是来?看?布的,”钱父背在身后的手抖落着袖子端到身前,手里玉佩往前一亮,恨不得用鼻孔看?人,“我是来?看?店铺的。”
他往柜台后面一站,手翻着账本,眼里的欢喜跟满意就没有褪去过,“这铺子,以?后就是我的了,你们这些伙计我都?要。”
伙计沉默的看?了他两眼,伸手招来?另一个伙计,“去请掌柜的过来?,就说?店里来?了个发癔症的人。”
他有病吧?还丰德布庄是他的了,他怎么不说?整个东街都?是他的。
掌柜的过来?后,认出这是钱貔貅,顿时笑着拱手,让伙计去上茶,“钱老爷怎么有空过来??”
钱父把手里的玉佩亮给他看?,“我贤女婿也就是你们家五少爷,把这铺子送给我了,我今个有空正好顺路来?看?看?。”
掌柜的接过玉佩,来?回翻看?,笑着道:
“钱老爷真会开玩笑,您也是生意人,应该知道的,店铺过户需要地?契,您拿这玉佩过来?有什么用。不是我说?,这玉材质一般,就算上面刻着个‘司’字,送去当铺抵押也抵不了几个银钱。”
“怎么可能,这可是司锦的玉牌!”钱父梗着脖子指着上面的字。
掌柜的把玉佩还给他,微微笑,“您说?是就是?要是这样,司家各个商铺就不用做生意了,天天接待那些拿着玉佩来?打秋风的人就够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