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气氛一时尴尬,苏竹卿和闻笛明目张胆地仔细打量着裴泽。裴泽微微低着头,手指捏着下摆,看起来十分局促。
苏竹卿给闻笛递了个眼神,意思是,你看出来他有什麽破绽了吗?
闻笛微微皱眉,摇了摇头。
“苏公子。”此时裴泽出声了:“我让包子给你沏壶茶吧,三殿下派人刚送来的茶叶,味道不错的。”
裴泽声音柔柔的,举手投足间也规矩礼貌的很。
如果不是他现在这个尴尬的身份,也许别人见了,会以为他是世家名门家里长大的少爷。
“不必了。”苏竹卿故作冷硬道。
他满满走近裴泽,问道:“你和三殿下现在是什麽关系了?”
裴泽一怔,低下头去,似乎有点害怕。
“怎麽?不敢说?”苏竹卿慢慢逼近裴泽,道:“告白了没?”
裴泽:“?”
“亲亲了没?”苏竹卿继续问道。
裴泽脸一下子就红了。
“哦,原来已经到那一步了啊。”苏竹卿冷冷道。
“苏公子不要胡乱猜测。”裴泽低声道:“我和三殿下清清白白,苏公子不要多虑。”
“既然你和三殿下清白,为什麽三殿下如此听你的话?”苏竹卿眯了眯眼睛,道:“听说你家行商居无定所,但是我查遍了行商籍贯,为何从来不曾看见过裴家?”
苏家作为皇商,手里的确可能有所有行商的资料。
“我家是从边关外来的,未曾入籍。”裴泽轻声回答道。
这些东西都是南臻派人给他安排,他怎麽会知道什麽商籍不商籍的。
“哦?”苏竹卿嘴角一勾,一字一句道:“庆和王朝商户律法里写的清清楚楚,外来商人户籍商籍每年审查一次,未经审查者不能在庆和王朝内行商,不知你家是如何逃过去的?”
裴泽微微皱了眉,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温柔了,道:“苏公子,你用逃字,恐怕不妥当吧。”
“不妥当?”苏竹卿笑道:“那我该怎麽解释你既称自己为商户之子,我又查不出你的商籍呢?”
苏竹卿紧紧盯着裴泽,似乎要将他的脸盯出一个洞来。
“庆和王朝如此之大,商人如此之多,难免会有疏漏,苏公子紧紧揪着此处不放,难道不是故意为难我?”裴泽冷冷道。
在苏竹卿和裴泽针锋相对之时,闻笛也在看着裴泽。
不是说裴泽一跟外人久处便神志不清吗?但是现在看裴泽说话十分有条理,就算是痊愈了,也不可能条理如此清晰,且完全不惧外人。
而且刚才那番话,完全是苏竹卿瞎掰的,庆和王朝商人如此之多,就算挨个查户籍看个遍,一个人也要看几天几夜。
最重要的是,这些资料都是由专门部门管制,就算是苏家是皇商,也是需要皇帝手谕才能查看这些资料的。
裴泽完全不懂商户的生活,起码是完全不懂庆和王朝商人管制的律法。
“为难你?”苏竹卿轻笑了一声,道:“我只是在想,你出现的时机有点太巧了,正好是三殿下回了京州城以後,正好是皇帝提出我和三殿下的婚事以後,正好是我出事的时候。”
苏竹卿逼近裴泽,悠悠道:“到底是我在问难你,还是你想为难我?”
裴泽抿了抿唇,刚要说什麽,却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