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门倏然弹开了。
允鹤低声对云雀道:“快跑——”
云雀反应过来,飞出铁笼,扑打着翅膀,穿梭入云。
养雀人气急大骂,想追出去。哪里追得上,待得赶回来,原先排着的位置却又被人占了。
允鹤心情大好,在街边货郎那买了个九连环,一路走回春草堂。
春草堂内,晁风已经在店里等候多时。他的药茶是允鹤吩咐过特调的,里头不放甘草也不放蜂蜜,原汁原味的苦。
允鹤对晁风的到来并不意外:“晁将军,这麽巧。一起用午膳?”
晁风面沉如水:“大理寺提交了关于赵远山一案的折子,圣谕要求三司六部通力合作,严查此事。”
允鹤挑眉:“所以?那不是很好,你可以直接进武馆查案子了。”
晁风道:“打草惊蛇,明查不如暗访。”
允鹤打了个响指,让贵明送来碗秋菊枸杞茶,坐下来:“你打算暗访?”
晁风拿起茶碗,一饮而尽:“正是。”
“那是我的茶。”允鹤重新叫了一碗,“以晁大将军的脸和在京城的辨识度,怕是很难暗访吧?你今天到这里来,莫不是想叫我去武馆暗访?”
晁风点头:“正是!”又补充道,“我找唐星羽借了腰牌,你可以直接进去。我在外面接应你。”
允鹤半枕着自己的手臂,手指抠着茶碗上凸起的雕花:“那我要是真发现里头有妖呢?”
“留个记号,不动声色。”
“所以,你是要我先去探个底,打算一网打尽。”
“总而言之,不能让它们活着进入科举考场。”
允鹤点头,伸手:“可以。”
晁风眸子微眯:“什麽?”
“给我点法宝呀。”允鹤理所当然,拉开袖子,露出上面黑色尚未愈合的伤口,“我是伤患,要我深入虎穴,不得给我点什麽东西傍身。”
晁风:“……”
允鹤一笑,眨眼:“逗你玩的。我什麽时候去?”
“今日午後。”
“这麽急?”允鹤眉角一扬,“好吧。知道了。”
武馆门口守卫森严,进出均需登记并出示腰牌,且外出又有严格时限,不得超过一个时辰。
再过七日就是会试之期,全国各地武举云集此地,足有上千人衆,考期临近,里头却莫名出了命案,大理寺封锁了现场,已前後进驻三日有馀,均摸不到什麽蛛丝马迹。
考生被软禁在里头,渐而躁动,有了情绪,与门前守卫冲突不断。
允鹤拿了唐星羽的腰牌,正要进门。守卫对了登记时间:“不对,此处并未有你登记外出的时间。”
允鹤装作一脸茫然的模样:“我不知道啊,我是依足规矩出来的。”
“身上可带了可疑之物?”守卫麻利搜过他身,倒搜不出什麽东西来,正打算放行,旁边一守卫走过来,仔细看了他的腰牌。
“你叫唐星羽?”
“不对,我见过那个唐星羽,不长你这样!”
允鹤暗里扶额:晁风这招一点都不灵光。装作没听到的继续往里走。
“等等,站住——”
“这人有可疑!”
“站住!不站住放箭了!”
允鹤无可奈何站定了,手指悄悄摸到腰际的锦囊,拈住一点点无忧花粉。
“转过身来!”
允鹤依言转身:“大人,我就是唐星羽。”扬手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
淡色的粉末薄雾般散过去。
守卫连打两个喷嚏:“阿嚏,阿嚏——”
“刚什麽情况?”转头,四周已空无一人。
允鹤一溜烟穿过侧廊,他头次使用这种花粉,不知效果如何,不时回望门前守卫,看他们没有要追过来的意思,心里方才定了。
这武馆建得很大,里头开辟了好几处练武的场子,罗列了各式各样的兵器。
还有练习骑射的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