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萨犬径直跑向上午那条小巷,它趴在那两步台阶上,低头嗅气味,两只前爪也在石板上抓挠。
小墨蛇缠上拉萨犬的前爪,垫在狗爪的肉垫上,阻止道:“老婆!狗爪子我前天才修的,别抓伤了!”
拉萨犬喉咙里呼噜呼噜,继续刨坑:“我闻到那道士的味儿了,让我逮出来。”
狗爪子就是用来刨土的,爪子坏了还可以再长,小狗是有自然野性特征的,不要拿人类宠物狗那套饲养法则来约束它。
小和尚第一次当放风的差事,还没习惯偷偷摸摸左右打量的动作,他把套手环的手背在後面,以拉萨犬为中心,两米为半径,小步跺脚巡逻。
这一副场景布置,更像是一狗一人在合谋做什麽坏事。
上午的赵婆子骂人厉害,小和尚不会吵架,待会儿若是住户出来了,小和尚想,他要立刻抱起小狗就跑。
他得保护好两位哥哥。
小和尚还沉浸在设想中,巷尾一声狗叫传来,随後是小狗肉垫落在石板上奔跑的声音。
小狗与小狗碰面,最容易干架。
他需要有防备,注意隔开小狗之间的安全距离。
巷尾来的小狗跑得很快,迅速冲到台阶前,它想凑近拉萨犬,闻闻味道,却不妨小墨蛇突然擡起头,向小狗猛扑过去。
还没近拉萨犬的身,小狗被吓得向後跌倒,後腿刚从地上撑起,又打了个拐,掉头向後撤,它边跑边吠叫,像是在叫屈告状。
小和尚心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那只小狗好像是上午那只泰迪。
果然,巷尾处出现了外地大姨的身影。
小泰迪被抱在外地大姨的怀中,它在主人的怀里,趾高气扬,不时冲着小和尚的方向叫两声。
小和尚心道,他要破戒了,他能跑吗?
拉萨犬终于从石坑中刨出一块破布,它用指甲摁住,带到地面上:“汪!”
小和尚回头:“静哥哥,怎麽了?”
拉萨犬的肉垫在破布边缘拍了几下。
小和尚明白了:“要我带走它?”
拉萨犬点头。
小和尚把破布揣进荷包里,他向後望去,看着越走越近,且还没套狗绳的泰迪,心慌了:“静哥哥,我抱你先跑吧。”
拉萨犬甩头,两步走向前,挡在小和尚的前面,小墨蛇从耳朵毛发里支起身体,切换警惕姿势,豆米眼睛闪着幽黑的光,如同看猎物一般,直直地望向泰迪的方向。
似是一场恶战即将拉开帷幕。
人类和动物界各有运行法则,若二者有相互融合之处,便有了实际意义上的狗仗人势。
泰迪仗着主人在身旁,扮起可怜,委屈巴巴地“汪”了一声後,脑袋埋进外地大姨的怀里。
“是你的狗欺负了我幺儿?”不分青红皂白,外地大姨走近便问。
小和尚站直了身体,对上外地大姨的目光:“女施主,我牵绳了,没有欺负你家狗。”
“我幺儿被吓到了,它平常胆子很大的,从来没有被吓到。”外地大姨一副肯定是拉萨犬欺负了泰迪一般,“道歉!”
“女施主,小僧不能道歉。”小和尚双手合一行礼,“如果没有错处,小僧不能代任何生灵向施主道歉,请您不要为难。”
“难道还是我幺儿犯错了?”可能是看到此地只有一个小孩儿在,外地大姨偏要为难。
就在她步步紧逼时,小墨蛇突然从拉萨犬的脊背上腾飞,它张开大口,在幻象中,吐出血淋淋的舌头。
泰迪四脚挣扎,从外地大姨的怀里挣脱,它落地後,便冲着小墨蛇狂吠。
狗叫声穿透小巷,也惊动了门户内的赵婆子。
“又是谁家的狗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