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到晏竖尔身上,後者耸耸肩,一脸无辜,“没见过闻所未闻。”
戴卯卯语重心长,“晏竖尔啊,咱几个出生入死那麽多回,怎麽样也算是朋友了不是?有什麽话你放心说,抗拒从严坦白从宽不是。再说你要厄核有什麽用?”
厄核是崩陷的核心,真正的污染源,一个崩陷场的湮灭必定会伴随有一枚厄核的出现。
而与晏竖尔同行的两次,一次在济川中学,一次在赌场,都没能见到厄核,那麽只能是晏竖尔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麽。”晏竖尔似乎打定主意要充傻装愣。
“好。”戴卯卯点头微笑,“不提厄核,你带出来的那个异种,祂得接受事务部管制。”
“这是我朋友。”晏竖尔纠正道。
飞鸟:“是什麽我们管不着,但如果祂想要进入,接触人类社会就必须通过测试并且同意接受管制。”
“如果我们能出去,”戴卯卯顿了下,“如果我们能出去,就麻烦你带祂来事务部一趟,正好阴姐一直想见见你。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晏竖尔:“……”
他不做言语,目送两人离开。
晦走过来,伸手拉住他的衣摆。不像是依赖,更像是束缚和索取。
感受着衣摆传来的重量,晏竖尔回首看向祂,两人视线相对,祂的眼睛中流露出无限兴味儿与跃跃欲试。
他问,“你喜欢?”
晦没有回答,祂纯黑双眼渐渐泛起雾气,先是发白,而後慢慢慢慢散去其中是令他熟悉的幽深的绿。
“我丶爱……”
没有後半句,被咀嚼碎在口齿间。
*
游客中心大厅,飞鸟推门而入,“俞会!”
大厅里聚集着一群人,俞会,柏星纬,翟吏以及两队小情侣都在。见他推门而入,一群人各自露出不同表情。
俞会第一眼反应是低头看表。
“俞会?你这什麽反应啊。”飞鸟走近,却被对方推开,喝止在两步之外。
俞会数了下时间:“你消失了一天零三个小时,对此有什麽想说的吗?”
“……啊?”前者呆愣,“这个嘛……回头细说,我没受伤就是了大家都没受伤。”
他向後一指,指尖戳到刚踏进门的晏竖尔脸上。
“……”後者迟一些才到,一进门就被戳了个正着,立刻嫌弃地打掉他的手,“看着点,戳出毛病你报销?”
说罢便领着晦走回客房去了。
其馀人提防又恐惧地看着这个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祂清虚缥缈,不似活人。满室寂静中只有张铭极其微小地不屑嗤笑一声,“娘娘腔。”
拖晦转移视线,没有人注意到晏竖尔眼中掠过的示意。他微微啓唇,吐出一个轻微到极易被忽视的字眼,“……雷。”
戴卯卯站在他左边,擦肩而过时捕捉到。她了然,抿唇靠近俞会飞鸟两兄弟说了几句话。
表面上是如此,实则已经不动声色地传达信息。
很快她借口头晕难受离开大厅,俞会飞鸟也相继退场。大厅里气氛有恢复沉寂,翟吏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拿着酒瓶晃晃悠悠地走进餐饮区。
*
晏竖尔站在雷椒房门口,身边的小尾巴晦已经不见了,看到戴卯卯走来他微微颔首。
又过了几分钟,俞会飞鸟也赶了过来。
路上飞鸟已经给俞会简单说了赌场中发生的一切,尤其是雷椒部分,俞会摩挲着下巴,“这就是说,这一群人里混进去了个猎食者?”
“嗯,你有人选吗?”飞鸟问。
俞会欲言又止,最後摇了摇头。
说话间两人走到雷椒房门口,雷椒死後,她的房间就被封了起来,钥匙留在大厅的前台处。
“所以每个人都有接触到雷椒尸体的机会。”戴卯卯道,“这其中你认为谁最有可能性。”
俞会深吸一口气,沉吟,“昨天一整天只有张铭,小雅和柏星纬留在游客中心,其馀人皆在早上七点左右离开,晚上六点左右回到游客中心。”
“在留下三人中,小雅张铭爆发过一次争吵所以各自在房间中冷静,柏星纬一整天都在餐饮区和大厅里晃荡。”
飞鸟听着,插话道,“像是转移注意力,声东击西。”
“……”晏竖尔不发一言,若有所思。
俞会止住他,“听我说完再讨论。中午时候一点到三点,我出去过一次,所以这个时间段任何人都有可能折返。”
晏竖尔:“……说了这麽多废话,辛苦了。”
“……你。”俞会嘴角扯了扯,“多说无益,开门吧。”他把钥匙交给离门最近的戴卯卯,後者插进钥匙,旋开。
“吱呀——”
长长一声门响,房间内一片狼藉,只是床榻上本应该沉眠的人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