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晦涌动一下,把晏竖尔包裹进身体里,两个人紧挨在一起彼此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甚至每一次心跳。
晦喜欢晏竖尔的心跳,上升至依恋,祂喜欢鲜活,也不想用极端方式把心跳留在身体里。
人类文明中,那并不被称之为爱。
“别,死。”祂说话还是有点费力,慢吞吞,“不要。”
祂松开拉扯着手腕的触手,原先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愈合。但祂仍旧在伤疤上抚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那你怎麽办?”晏竖尔没擡头将脸埋的更深,反问,“眼睁睁看着你死。越来越弱逐渐消散?我不行,我做不到。”
晦察觉到什麽,小心翼翼托起他的脸,看到他眼圈微微泛红,眼球水亮,看起来一眨眼就要掉出来眼泪。
“别动我。”晏竖尔拍开祂,神色冷下去。
被拍开了,晦有点委屈。祂现在好弱好弱,晏竖尔居然还拍祂,还让祂吃了他。祂鼓了鼓,道,“不……我,有办法。”
“糖醋拌法?”
晏竖尔执着认为晦就应该吃了他,这是胚芽责任,也是他唯一想到让晦活下去的办法。此时干脆直接类比肉类食材,试图引诱晦吃下去。
“……”
晦真的生气了,祂摊开自己橡胶身体,起伏成波浪状把晏竖尔驱赶下去。
“做什麽,我开个玩笑。”後者被放逐立刻求饶,重新坐回晦身边,“什麽办法,你说。”
晦:“我好饿。要吃好多好多……填饱我,只有一个你是不够的。”
祂又把晏竖尔裹进身体,像是人类幼童对待一根令他垂涎欲滴的棒棒糖。然因为棒棒糖是限定且世无绝有的,愿意抓心挠肝地忍耐着。
闻一闻是允许的。
祂挨挨蹭蹭,被蹭的人任由祂上下其手不做反抗,早已经魂游天外去了。
晏竖尔终于意识到凭他一个无法给晦提供足够营养,几乎是瞬间,他想到外界足够肆意足够强大的苗萝。
这个认知壮大成一条坚韧不可拔除的藤蔓,紧紧吸附在他心口,促使着他说:“去吃掉苗萝吧。”
“去吃掉苗萝吧。”
“去吃掉苗萝吧!”
头脑眩晕是因为缺血吗,眼前好像在摇晃,为什麽会隐隐看到光亮?在晃动是要破茧了吗?好像没有……
“……晏竖尔。”模糊又缥缈的声音从境外传来。
……谁在叫他。
“晏竖尔?!”
他猛地坐起来,一句话脱口而出,“去吃掉苗萝吧!”
俞会和戴卯卯对视一眼,摸不着头脑的同时异口同声道:“你疯了吧?!”
戴卯卯忧心忡忡,上手摸他额头,“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後福,没说是傻人有傻福啊。这也不烫,怎麽净说人听不懂的胡话。”
“什麽时候了,还在说这种话。”俞会拍了她一下,转而看向晏竖尔,问道,“你怎麽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
晏竖尔擡手打掉戴卯卯碍事的手,揉了揉额角,“没事,我做梦了。”
“你是说,你被苗萝一脚踹进地底然後被我们挖出来,这个过程里做了个梦?”戴卯卯更不能理解了,“天方夜谭。”
晏竖尔:“……那你就当我做梦。”
她耸了耸肩,“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