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明川把手机递给姜早,姜早先下载了地府APP,然後一步步教马明川怎麽操作,直到全部教会才把手机还给他。
马明川拿回手机,当即给他爸转了一百万冥币,又在商城里买了纸扎别墅丶纸扎轿车和纸扎家具等,又挑选了四个纸扎佣人,一块儿烧给了马德远,这才跟姜早道了谢离开。
姜早送马明川出店门,发现槐树巷子今个儿人流量似乎比往日多了不少,并且那些人一个个都拿着手机到处拍摄,还有不少人站在她店门口拍照或是直播,她有些诧异,在门外站着看了片刻。
便是这片刻功夫,几个在店外拍照直播的年轻人看到了她,立刻上前打招呼,问她是不是‘了凡尘’直播间的神算主播。
姜早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些人都是看了直播才来的,她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又跟这些人合了影,还应几个正在直播的主播的邀请,在他们的直播间里跟粉丝打了招呼。
有不少人慕名而来,专程找姜早帮忙算命的。
人太多,根本算不过来,姜早挨个儿扫视每个人的面相,确定这些人近期没有烦恼和灾祸後才说道:“我这是纸扎店,只卖丧葬用品,你们要算命每晚准时进我直播间吧。”
“我每天晚上都看,从头看到尾,可你就是抽不到我。”
“是啊,直播间人那麽多,你只连麦三次,被抽中的概率太小。”
“大师,多少钱你才肯算?多少钱我都给的起,给我算一卦吧。”
“是啊,我们不白算,我们都给钱,你说要多少钱我们就给多少。”
衆人七嘴八舌,後面还有人在陆续往这边聚,姜早一直觉着店里没人气,可今个儿人气这麽旺,她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太吵了,她喜欢安静。
“不是我不给你们算,我方才看过你们面相,并无灾祸,真没有算的必要,我算命只算有缘人,所谓有缘人,是那些需要靠算命解决问题的人,”姜早说话间突然看到有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被挤在人群最後头,穿着一件洗的看不出颜色,变形严重的短袖,面色憔悴,印堂发黑,她面色一沉,当即分开人群走过去,“大叔,你是要算命吗?”
“是,要算,要算——”男人方才听见姜早说只在直播间算,无比失望,这会儿见她专门过来问自己,不由一阵激动,正要说想算什麽,周围的人不乐意了,争相说着自己先来,要算也应该先给自己算。
那男人见犯了衆怒,瑟缩了下,方才激动的情绪荡然无存,悲哀又无奈道:“大师,你,你还是先给他们算吧,我能等。”
周围人一听他这样说,起哄的更厉害了——
“我算命只讲缘分,”姜早大声说道,“我和这位大叔有缘,今天只给他算。”
“大师,你这样不好吧,我们大老远来,又不是白算,你怎麽还厚此薄彼呢?”
“是啊,大家都是你的粉丝,你这样我们很心寒的。”
“哪有人把生意往外推的道理,咱们排好队,按照先後顺序,让大师一个个给我们算。”
“大师,这老汉一看就是穷鬼,给不了你多少钱,还是给我算吧,我有的是钱,把你这纸扎店买下来都不成问题。”
姜早听见这些人油盐不进,实在不耐烦和他们纠缠:“并非我不肯给你们算,俗话说得好,好命扛不过三回算,我方才也说了,观你们面相,无灾无难,并不用算,还是把机会留给确实需要算的时候吧。”
一听这话衆人安静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一会儿那个说能买下姜早纸扎店的男人说道:“我其实也没啥想算的,就是过来看看主播,现在人也看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十分干脆,留下的人面面相觑,而後又有人提出离开,紧跟着这些人像是突然开了窍,三三两两地散开了,最後只剩下那个要算命的男人和几个网红在周围拍照打卡。
“大叔,有事儿进去说,外头怪热的。”姜早见男人有些愣怔,提醒道。
“谢谢,谢谢你——”男人感激万分,跟着姜早往店里走,一瘸一拐的,走的很慢。
姜早早都看出这男人腿有残疾,也慢慢走着,进了店给他倒了水,这才问他要算什麽。
男人瞬间眼眶就有些红了,说道:“是我女儿,我女儿可能出事了。”
姜早观这人面相是孤寡之命,一生坎坷无儿无女,孤独终老,这孩子应该并非他亲生的,她并没有拆穿,听他把话说完。
“我女儿李晶在D大上学,读财会,她很孝顺,也很乖的,可最近我连续两个星期梦到她浑身湿漉漉地坐在一个阴暗潮湿狭小的地方哭,哭得很凄惨,”男人像是不愿意回忆那个梦境,用力摇了摇头,“我担心她出事,就给她打电话,和她视频,但每次她都好好的,和我有说有笑,还劝我不要胡思乱想,可我这心里啊,实在不安生,就想让你帮我算一算,我女儿是不是最近会遇到危险。”
“有你女儿的照片吗?生辰八字也行。”姜早问。
“我带了照片。”男人从衬衣胸口处的口袋里拿出一张五寸照片,是父女俩的合影。
姜早接过来一看,暗暗叹了口气,看这女孩的面相,非但不是男人的亲生女儿,还是个早亡冤死的命,并且已经死了有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