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执政官的亲弟弟,”德奇姆斯斜坐在卡西乌斯对面,拿起身旁的葡萄酒杯,轻轻摇晃着,却没有任何喝下去的意思,“凯撒很信任马库斯·安东尼。”
“也许这件事是凯撒在背後指使,”午饭时间,布鲁图斯竟毫无胃口,他刚听奴隶描述了粮商行会死者的惨状,几欲作呕,“太残暴了,粮商们世世代代的经营成果,竟然就这样被。。。。。。被他夺去。可怜啊,那些人连命都保不住,他们还有妻子儿女,他怎能如此残忍!”
“我们必须为这些人讨回公道。”卡西乌斯举起自己的酒杯,向两位同伴提议。
“但是,我们人手太少。”布鲁图斯仍然有些犹豫,若自己此时公然跳出来反对凯撒,母亲身为凯撒情妇,将受到最尖利的嘲笑。况且,他若遭遇报复,不幸身死,母亲该多伤心。。。。。。
“可至少,我们不能让凯撒如愿以偿。”德奇姆斯朝卡西乌斯举起酒杯,说道。
“忘了告诉你们,卡司卡已经是我们的人了。”卡西乌斯宣布。
“你确定?他是否真的可靠?”布鲁图斯惊诧,卡司卡是凯撒儿时的夥伴!
“儿时情谊自然比不上共和的理想,”德奇姆斯一口喝下全部酒液,“我是凯撒最信任的夥伴之一,也做出了这份艰难的选择。”
“那麽,”布鲁图斯深吸了一口气,“对于粮商之事,你们有什麽计划?”
“还记得牧神节当天,斥责凯撒的两位护民官麽?他们必然愿意在群衆面前为死去粮商诉说冤屈。”卡西乌斯对二人说道。
这两人已经狠狠得罪了凯撒,人人都关注他们的生死,所以,对于他们来说,行事越高调,反而越安全。
“至于粮运接任者,”卡西乌斯露出轻松畅快的笑容,“当然是卡司卡了。他资历足够,又得凯撒信任。”
“为什麽不会是你?”布鲁图斯有些不赞同,“你曾经跟随克拉苏出征帕提亚,对日出之地了如指掌,比卡司卡更有资格。”
“是吗?”得到小舅子的认同,卡西乌斯内心也蠢蠢欲动起来。不过,当他回忆起自己当初抛下远征军队,导致克拉苏惨死丶军旗被夺的过去时,笑容僵住了。
凯撒怎会同意他一起远征帕提亚?只要凯撒在位一天,自己就没有任何希望高升。倘若布鲁图斯能代替凯撒统领共和国,那他作为布鲁图斯的妹夫。。。。。。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传播凯撒作恶的消息了。不过,那个人说过,这一点不需要他费心,他会帮他们完成。
凯撒的敌人就是朋友,那个人也有复兴共和的理想,先前照顾了鲍基娅那麽久,诚心可鉴。和那个人合作,他们一点也不亏。
“这事是你做的?”夜晚,马库斯·安东尼风尘仆仆从凯撒住处赶回家,将弟弟卢修斯的酒杯打到地上,怒声质问道。
“你明明知道,我没有。”卢修斯醉眼朦胧,不知是清醒还是不清醒。
“你先前就应该杀光粮商行会的人,而不是给别人机会和把柄!”马库斯·安东尼盯着弟弟半睁的眼睛,沉声说道,“你可知自己给凯撒惹出了多大的麻烦?”
“我惹的麻烦?我何时惹麻烦了?怎麽我自己都不知道?”卢修斯将脸埋进托加,一副烂醉如泥的样子,“要不是你牧神节献冠,罗马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人心惶惶。”
“你还有脸顶嘴?”马库斯揪住弟弟的领子。
“又来了,你总是这样,好像这全罗马就你一人有本事,”卢修斯嗤笑道,“你凭什麽高高在上?我告诉你,这麻烦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宁愿整日在家里躺着,也不会出去替你当坏人!”
“好了好了,”富尔维亚听到动静,快速赶到餐室,抱住丈夫的肩膀,将他往门外拖,“你也累了吧?赶紧回去沐浴,别在这里废话了。”
富尔维亚的女儿克洛狄亚跟在後面,她朝马库斯·安东尼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走上前,拿起桌上的酒杯,将剩馀的酒液灌进了卢修斯衣领。
“卢修斯,回去睡觉,别在这里吵!”卢修斯对克洛狄亚很不错,经常送她新奇玩意。她和卢修斯开玩笑,对方也不会生气。和他相处,反而比自己和继父相处轻松许多。
“你干什麽?敢对你叔叔不敬?赶紧回你房间!”富尔维亚瞪了女儿一眼。
又来了!克洛狄亚露出嘲讽的表情,看都没看母亲,快步离开了餐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