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颔首,转身去寻方世瑜。
沈朗潍继续问林成:“特使去品香坊作何?”
林成回道:“特使出来时,属下见她婢女手拿香料盒,估摸是去找邯掌柜买香,并未见其他有异。”
沈朗潍眉头一皱:“林成,你与赵达继续保护特使,万不可跟丢一步。”他不信成霁安会就此罢休,自也是不信顾颜会毫无动作。
林成作揖:“属下这次定不辱统领使命。”
入夜,清音阁,顾颜又换上云月衣裳。
“云月,你去唤侍卫来。”
云月见顾颜心意已定,无奈叹一声後,便去唤暗中保护的侍卫。
云朵满是忧色:“小姐,你真决定如此?要不要先与老爷夫人商量一下?”
顾颜坚定摇头:“若让阿爹阿娘知晓,这事就办不成!我已做好万全之策,不会有事的。”
云朵还想再劝劝,可云月已唤了侍卫进来。
顾颜起身行至外室,先与侍卫客气一句:“阿娘能派二位来护,想必你们的功夫定是错不了。”
其中一个侍卫回她:“我们幸得夫人重视,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小姐安全。”
顾颜笑了笑,便接着吩咐:“我等会儿会去仁心馆一趟,那郎中还有可能带我去别的地方,你们切记暗中跟好。途中不论有何异动,你们都不许现身,只随他带我离开。等到了目的地後,你再去典狱司知会沈统领,让他带人来抓。”
侍卫不解:“小姐想要做什麽?”
顾颜眉眼弯起:“我想引蛇出洞!”
既然想要引蛇,这饵就只能是顾颜。
等到戌时,顾颜只身一人来寻成霁安,此时仁心馆大门已闭,她不过才敲几下,医馆内就传来脚步声,随即大门就打开。
“顾娘子?”成霁安眼眸流转,是藏不住的欣喜。
顾颜往里瞧了瞧:“我来得唐突,实在打扰成郎中。我因有一事不明,所以才来请教。”
成霁安迎她进医馆:“不打扰,顾娘子有什麽疑惑,就尽管问。”
顾颜随他走进内室,案上的茶早就烹好。“夜已深,成郎中还在饮茶,难道不怕入睡困难?”
成霁安帮顾颜倒茶:“饮不饮茶,与我也不打紧,反正我早已习惯夜不能寐。”
顾颜装作好奇:“看来成郎中是有心事?”
成霁安幽幽将茶递至顾颜身前:“我与娘子讲个故事如何?”
顾颜点头,侧耳倾听。
“昔时,有一穷苦书生,自幼便失了父母,跟着叔婶一起长大。毕竟是寄人篱下,书生性格也渐渐变得孤僻起来,还时常受人排挤,打压。”
说到此时,顾颜明显看出成霁安眼里的无奈。
“一日,那书生竟被人栽赃陷害,锒铛入狱,後幸被人所救。直到这时书生才感受到,原来这人世间还存有美好。她像是一束光,照暖了书生残缺不堪的心。”
顾颜听着成霁安的诉说,竟又想起前世来。她也曾这样身处黑暗,盼望能有人来救,可结果……
“所以,书生与她?”顾颜好奇问成霁安。
成霁安并未回她,反而笑着问起顾颜:“顾娘子刚说,是有事要请教?”
顾颜回笑:“我最近也是夜不安寝,想来寻郎中要一副药吃。”
成霁安帮她把了脉:“我瞧娘子面色红润,舌苔也并无异色,只怕也是心事所扰。不知娘子是否有兴致与我一同去观星?”
“观星?”顾颜不解。
成霁安点点头:“城外沧邙山有一处极好的观星点,看着满天星辰熠熠闪烁,娘子的烦恼便自可消。当然,你若有虑,也可找令兄相陪。”
顾颜叹了口气:“他如今还不知在哪里消遣,根本就没心思陪我。我自是相信成郎中,有你陪我就好。”
成霁安起身,从柜中拿来一件披风:“夜里天凉,顾娘子若不嫌弃,就先披着。”
顾颜接下披风披上身,又与成霁安道谢後,便随他一同出了仁心馆,往城外沧邙山走去。
与此同时,林成丶赵达也与守在仁心馆外的暗卫碰面。
林成见顾颜独自一人与成霁安深夜外出,更加摸不着头脑:“特使这是想做什麽?难不成她想用美人计?”
赵达突然想到什麽,赶忙吩咐:“我得去典狱司通知统领,你们切记跟好特使,不容有失。”
林成将他喊住:“你这麽着急作甚!”
赵达瞥他一眼:“你难道看不出,特使是想拿自己做饵!你们要跟紧特使,记着中途留下暗号。”
林成这才大悟,他自是懂得其中利害,紧忙应下赵达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