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鼻子,鼻尖被冻得通红。
不知道是不是动物根植基因里的记忆,一到冬天就犯困,她的困意比平常早早到了,只可惜,此时门外传来一声敲门声。
她擡头望向门外。
“容道友?”
少女一手托着干布,一手打开门,清澈剔透的眼瞳透着几分惊讶,“外头冷,进来说吧。”
容珩敛下眉头,耳尖有些发烫,摇摇头,“我说一句就走。”
少女似是没听见他细若蚊蝇的声音,迎面灌来的冷风有些彻骨,她瑟缩一下,打了个喷嚏。
“嗯?你方才说什麽?”
她擡起湿漉漉的眼眸,眨巴眼睛问。
容珩抿了抿唇,推门而入。
“是有什麽事吗?”
青年拘谨地坐在一处,宽大的袖摆垂落下来,雾蒙蒙的,沾满了水汽。
柳梢梢贴心地给他递了杯热茶。
“我,也不是什麽大事……”
青年长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他敛下好看的眉睫,薄唇轻啓,像是鼓足了勇气,“我有一物想赠于你。”
无功不受禄。
柳梢梢狐疑地盯着青年手心的东西,忽地大脑有些空茫。
难道是因为她替应掌门寻到了医治的药草才会赠她回礼吗?
拒绝也不是,她只好拿过青年手中的芥子袋,佯装十分惊喜,“这是什麽呀?”
“我听你的好友说过,你喜欢这般的首饰。”
“好友?”
柳梢梢语气一顿。
“那日去凌云派寻你时,正巧在院子里碰见了芙蕖道友。”
他抿了抿唇,轻声道。
柳梢梢知道芙蕖讲义气,但人太直白了。
柳梢梢有些担心她说错了话,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她……还说什麽了?”
少女面色有些青白,耳尖红彤彤的,就连擦头发的手臂也停留在半空中。
圆润小巧的水珠顺着她乌黑的发丝缓缓滴落。
她停顿的语气让人觉得可爱。
容珩唇角微弯,“大概是些你的喜好,或有关你的事迹罢了。”
“这样啊……想来都是些糗事。”
柳梢梢干笑一声,挠了挠下巴。
她庆幸的是芙蕖没把他领进自己的房中,尤其是那张想要换掉的画像,她至今还摊开放在桌面上。
下次不能犯懒,真得收收了。
“你的头发……需要帮忙吗?”
青年轻轻开口,语气平缓,柔和地接过她手上的干布。
“谢,谢谢。”
她有些受宠若惊。
手心还紧紧攥着芥子袋的红绳,柳梢梢感受着青年用那双因握剑而布满茧子的掌心一寸一寸抚摸着自己的头发时,心中一紧,不自觉地攥紧了拳。
灯烛摇曳。
柳梢梢似乎能听见自己越来越大的心跳声。
“可以了吗?”
“还需要一阵。”
容珩温润平缓的声线自发顶传出,她努力平缓呼吸,默默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