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你的离开,才会让食心鬼有机可趁,是你忘恩负义,害得掌门受此重伤!雪坑十几条性命都是因为你的错!”
柳梢梢有些云里雾里。
什麽冲破禁制,什麽害人命……
明明是食心鬼做的,怎麽就把这口大锅扣在容珩头上了?
“雪狐一族本就为守护鹤月派为生,可你看看,因你而死的人究竟有多少?你还想害死多少人!”
“闭嘴!”
青年喉间溢出一声冷喝。
柳梢梢从未见过他如此动怒。
方彦眼瞳微颤,似是对他的突然暴怒感到惊讶,但也只是转瞬即逝,恶狠狠地抛下一句话,“你敢说你不记得幼时发生的一切麽?”
“他就是这麽善于僞装,你们这些人都被骗了!”
方彦声声嘶哑,眼眶通红,“如今掌门护着你阿缇也护着你,所有人都护着你,你敢让他们知道你的身份麽?!!”
世界骤然暗了下来。
门被风渐渐吹开,灌进的风冷冷地吹着,青年眼中的光彩渐渐黯淡。
他的目光穿过被风吹得四处摇曳的珠帘,落在少女惊愕又略带无措的面容上。
她站在原地,腮边碎发随着风拂动着,少女迷茫的眼瞳渐渐恢复清明,她迟钝地眨了眨眼睛。
也不知是算准了还是怎样,魏迟和温缇先後赶到,秦景淮也姗姗来迟,望着她房中陌生的男人,不由开口问,“发生了什麽?”
“他是妖,害死了人!”
方彦声嘶力竭,双目通红,“我幼时的挚友就死在那场暴动中,我爹也是为了阻止你,废了一条手臂……你本就冷漠残酷,嗜血成性,是鹤月派将你教化成人,可你却恩将仇报!”
方彦喋喋不休,胸膛上下起伏着,脸上青筋毕露。
“住口!你根本什麽都不懂!”
温缇早就知道师兄的身份,但她知道,容师兄绝对不是方彦口中那般龌龊之人。
“不就是下山比拼失败了,你有什麽资格身份这般诋毁我师兄!”
温缇想要上前同他理论,可被魏迟拉住,“他状态有些不对劲……”
温缇一时被面前之人的话给气糊涂了,等缓过劲儿来才觉得确有古怪。
“他身上有魔气。”
银环少年拧着眉头,轻声道。
只见方彦双目一片乌黑,连白色的眼白渐渐被黑气感染,周身萦绕着幽怨之气,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魔气?”
柳梢梢下意识後退几步,盯着浑身黑气的男人,垂眉低喃。
“怎会沾上魔气……?”
柳梢梢第一念头就是宋凌玉在哪,可他不在这儿,甚至发生了此等大事,也没见他人影。
“想来是渗透门派里藏着的魔徒作祟,魔界近来有大动作,我们得提前做好应对的准备。”
只见棕瞳少年从怀中取出符纸,飞快地念了什麽,迅速擡手将指尖得符纸甩去。
电光火石间,符纸如飞射的石子“嗖”地一声飞了出去。
在接触方彦身体的瞬间,一阵噼里啪啦的电流声传至耳畔,柳梢梢迟钝地後退几步,连忙缩在棕瞳少年身後。
方彦周身的黑气渐渐散去。
柳梢梢心里松了口气,回头望了望屹立不动的青年,只见他面色难看,思绪似乎陷入沼泽之中,仿佛被抽去了灵魂般。
她擡手牵住青年的袖口,方要出声安慰,只见青年黝黑深邃的眼瞳盯着他,声音有些颤抖,“我的确是妖。”
“师兄你……”
温缇紧张不安的声音从身後传来。
容珩遥遥望着,摇了摇头。
柳梢梢下意识循着声源望去,一身娇俏粉衣的少女面色苍白,嘴唇啜嚅,见她看着青年的动作,转而欲言又止,默默低着头,紧紧地攥着魏迟的袖口。
看来知道容珩身份的人不止她一个。
柳梢梢心中有些失落,但又觉得庆幸,庆幸的是不止有她一人相信容珩。
“阿淮师兄,容师兄他不是故意瞒着的。”
柳梢梢小跑到银环少年身侧。
只见他拧着眉头,斜斜地睨了她一眼,冷声道,“看来你也知道了?”
空中即将消散的黑气萦绕在少年身畔,他眉峰轻蹙,清亮的声音中压抑着怒气,唇线抿直,听上去有些火大。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