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第76章（第2页）

“别当我傻。以前我离你这么近的时候，你的脸就该发烫了。”她表情自然地躺回到头枕上，扬着下巴，张嘴往车顶吐出一个烟圈，“回去睡一觉吧。别总把责任往你身上揽。十四年了，不累吗？”

裴淮叼着烟头看向不知名的远方。

这时，驾驶座终于忍无可忍一拍档：“别在车里抽烟！”

车到医院后，苏敏娴借口有事溜之大吉。向鸣岐合理怀疑她是为了逃避守夜。因为困，裴淮只去见了段珩一面，告诉他一觉醒来，伤就不会那么疼了。段珩点点头，露出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

“谢谢你。还有。”

裴淮看着他。

“帮我跟柳老师说一声。我有点……想回去了。”

“好。”

综合检查下来，医护人员说裴淮没什么大碍，不过向鸣岐得住院观察几天。向鸣岐看着他，眼神近乎哀求：“哥哥，我把床让给你，你今晚能陪陪我吗。”

裴淮没拒绝。

结果到是到了单人病房，转身解外套的功夫，向鸣岐就迫不及待地拉住他腰带，往自己方向拽，还不忘盯着他眼睛笑。

“哥，今天会有奖励的亲亲嘛？”

先是咬。如果想要从裴淮那儿得到一个吻，不难。只要他乐意给，那他不会给任何人犹豫的机会。对他来说，吻是种奖励，更是嘴唇间单调的吮吸。而向鸣岐满足于他们之间的单调。

他不喜欢在这种时候闭眼。

他喜欢看裴淮，喜欢近距离欣赏他，量感立体的五官有着浓重的视觉冲击，让人沉醉不已。手从前辈胸下摸索过去，松开衬衫扣，在干洁的腰部皮肤游走。

腹肌被牵拉到紧致。他的手从两边人鱼线摸到肋骨，薄肩以下，拱他爱抚的这具形体紧瘦俊挺。裴淮胸肌练得很棒，因为脂肪匮乏，身体无法形成过于雄浑的肌肉，是薄薄一层。令他忍不住抓揉上去。

他觉得这诱人到不像样。

这个吻到最后，就是向鸣岐手握着他胸侧抓捏，并逐渐吻深。“别老摸我。”裴淮抱怨着拍开他不老实的手，却被拽回床上，要求一起看睡前电影。向鸣岐枕在他旁边，躺床上高举手机。裴淮应该是困了，在他颈边上微微呼着热气，避开光线。

“你想睡觉啦？”他小声问。

打起瞌睡的裴淮看着着实喜人，他轻轻点头。

“哥，我一直在想，等曼谷旅馆与景山地产没了纠纷，等你向你要杀的那个人复了仇，等一切结束。我们会怎么样。”他关上手机，翻转过身与前辈额头相贴，“我们会在这儿，一直一直地待下去吗？还是离开这，去我们想去的地方。”

“你想去哪。”

“我不知道哎。”他手指紧扣裴淮的指缝，开心地晃了晃，“只要哥哥你不离开我，只要你身上只有我的气味，我怎么样都行。”

他起身想吻他的唇，怀里却没声儿了。让下着细雨的夜晚只剩浅浅的鼻息。

-

裴淮是夜半过一点，天暗蒙蒙时候醒的。向鸣岐睡得正四仰八叉，没什么知觉。裴淮睡眠浅，听见走廊外有些晃荡的动静就翻身下床，边披外套边往外走。一推门，他看到几名医护人员急匆匆冲入隔壁病房。

他记得，那里住的是段珩。

裴淮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往前加快脚步时，几乎与一个熟悉的人影擦肩而过。对方在他颈侧，压低了声音说：“他欠我的，这下都还清了。”

“……闫旭？”他停住，并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闫旭压低兜帽外沿，不让任何人看清他此刻的表情：“你也用不着抓我。他死了，枕头捂下去的时候人还在麻醉效用里。你的委托也结束了。那个女老师对我是死是活也不会感兴趣。我回我的阴沟，你……继续过你的日子吧。”

“他欠你什么。”

“不欠什么。”他手揣进兜里，说，“至少，现在不欠了。”

裴淮浑身僵硬地走进去，看着抢救中的身影，看着心跳的峰谷线笔直延续到尽头，没说一句话。他不知道自己呆站了多久，就连医生脱下帽子，向他询问情况，他也不记得自己答了什么。

有人将手机交给他。说这是段珩的。没设密码，但里面有篇未写完的日志。

【我最崇拜的人跟我说，只要睡一觉，伤口就没那么疼了。好吧，都说到这份上医药费还是别省了，我牙好疼。】

【但是付了医药费，明天后天大后天大概只能啃馒头。看了下，重考学籍还要走流程，而且中学的东西都忘差不多了。头疼，希望能成。】

【也希望，明天跟今天一样。是个晴天。】

-

从向鸣岐醒来到得知消息，已是后半夜的事，他还从猫咖店员那儿收到壮壮失踪的联络。

等他找到裴淮，人正在医院外的台阶上。壮壮不知怎么满身灰地跑到这里，拿爪子扒拉裴淮鞋带。他弯腰抱起猫，靠着墙，静静坐着梳弄毛发。

“向鸣岐。”他把脸埋在猫咪腹部，说，“你之前问我想去哪儿，对吗。”

“哥哥现在有想法了？”

“……我想回家。回煤谷。”他仰起头，侧脸上有种彻骨的孤独，“这里，应该不会再有晴天了。”

在他脚下，是张夹在手机壳里的名片。有折角，有泛黄。背面是一行摩挲到褪色的字。

That’s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