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近,他越想伸手抚摸。他牵起裴淮的手背吻了吻,喉咙咽动得很响:“裴先生,你这是在为我的手下出气吗?”
嘴唇还没烙下便被一把挥开,裴淮起身离席,临别格外郑重地回头看他:“只是纠正。请别再以男友的身份自居,你。”他抓起椅背上的防风外套披上,头也不回地打开门,“还不够格。”
门被一把带上。低气压从天花板当头压下,Cink垂手侍立。下一秒就听斜对角传来酒杯受力的细小声响,玻璃紧接着碎裂。
单礼眼睛没眨一下,神情傲慢地抖去酒杯碎片。数根青筋从脸颊蔓延到他侧颈,颌骨咬得死紧。
他不在乎自己鲜血淋漓,而是一字一句,吐出最恨、最狰狞,也是最阴鸷的妒意:“睡了弟弟,哥哥也迫不及待了吗……对,我不仅迫不及待。还会亲手、亲手宰了那个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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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欢而散后,裴淮用眼神逼退了门口警卫,第一时间就要返回房间,却在转入拐角时被人从背后捏住腕部,捧起脸颊作势要吻上来。
裴淮下意识一肘直击颅侧,疼得对方捂着脸哀嚎一声,才发现那是戴着顶鸭舌帽的向鸣岐。现下人蹲在地上,满眼遭到背叛后的不敢置信。
“哥你打我,虽然我舅哥叔爷姨全都打过我,但你,你长这么帅怎么能跟他们狼狈为奸!”
裴淮挑了下眉,算作问候。
“哥。”这边向鸣岐揉够了鼻子,把手撑到前辈头侧,压低上身去蹭他脸颊咬他嘴唇,“再叫一声‘变态’我就放开你,好不好?”
话没说完一只手就从脑后嵌进他发根,强行向后扯,露出还在耸动的喉咙。裴淮看着他,没说话,拇指故意摩挲过那硬硬的喉结,引得对方极夸张地吞咽一下。
但在向鸣岐眼里,这种威胁无异于惹火。
顾不得疼痛,顾不得命门被人拿捏,他双手捧起前辈的脸,用力吻下。
他吻得毫无章法,技术就那样。不过是通过舔*软腭与内唇来汲取一丝掠夺感。舌与舌的亲吮既强硬又认真,吸咬在一起后迟迟不愿分开。直到裴淮扣住他后脑吻回去,结束了这个分舍不开的吻。
“我想听,你每次说这个词的时候真的好色。”向鸣岐舔了舔嘴唇,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感觉好受不了。好想咬你。”
“闭嘴。”
“好嘛那我不说了,哥哥你脾气坏坏。”他埋在裴淮的颈窝嘬吸了好一会儿,抬头道,“那我们去约会吧,我知道个很好玩的地方。真的。”
“你似乎以为单礼会视而不见。”
“晚点我送你回来嘛。”向鸣岐抓着他手腕,可怜巴巴地央求,“哥哥,和我约会吧,我带你去干好多好多的坏事。”
裴淮沉默地与他对视半晌,气势却一直没占到上风。算了,他移开目光想,自己本来就要找个地方和他私下谈谈。
这小子是个随心所欲的人,这话不假。
但当他们大半夜出现在体育馆的露天泳池边,裴淮的嘴角还是没忍住,抽搐了一下。
“你在干什么。”
“如你所见泳池嘛,当然是要进去玩啦。”向鸣岐叉着腰振振有词,“反正它两周后才开放,现在没人来,我们翻墙进来捣捣乱怎么了嘛。”
裴淮陷入沉思。
“哎呀别矜持了,一起来嘛。”向鸣岐说完就拉着身边人的手往下跳。随着小半声惊呼,水花溅起,裴淮被连胳膊带人地拽入水中,浑身湿透了。
向鸣岐迅速跃出水面,甩了甩脑袋,再一个鱼跃朝他扑腾过去。
看着他脚蹬池壁,以极快速度冲刺到近前,带起的水花令后者不得不背抵边缘,双臂本能地撑住他胸膛:“别亲我。”而后,那湿淋淋的嘴唇刹停在他颈边呵气,碰了一下耳骨。
“那就真的不亲咯?真的哦?”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胸膛相贴,和那顶向腹股沟的膝盖,他们被迫成了浮力作用下唯一的支撑。裴淮觉得对方身上烫得过分。
“别玩了。”他转身想上岸,却没料到被向鸣岐抬脚一铲,整个人猛朝后滑倒。即便及时拉回重心,他还是躲闪不及,被向鸣岐乘隙泼了一脸的水。
发梢往下滚落着水珠,饱挺的胸肌与充满诱惑力的腰肢隐隐若现,仿佛捏一下,旺盛的荷尔蒙就能凭空溢出。
“不要,就玩。哥哥你不知道,你每次衣服一湿我就盯着你,眼睛发直,想挪也挪不开。”向鸣岐往他臂下抱了过去,没等搂紧,就被几捧水撩拨到了脸上,“哥哥你……”
他一脸震惊地抹了把眼睛,说:“打水仗哪有这个样子的,你看你这水花没一点杀伤力。”嘟囔间两臂也自前辈腰侧展开,他拿手鞠水,还将整条手臂抡起,跟有病似地扬起大片大片水花,“要这样才对——”
“向鸣岐!”
“哇好机会好角度,吃我这招!”“再看我的水中转体,看我手削,还有这个——”“好玩吧?我就说打水仗你一定喜欢吧?”
“……够了!”
“什么呀,娇滴滴地说够了,结果到头来还是哥你胜负欲最强嘛。”闹腾到最后,裴淮终于揪住了向鸣岐的后领,把他按在池壁上照脸泼水。向鸣岐呛了好几口,还在笑,“哥,你以前有这么开心过吗?”
裴淮手一顿。
“我是发自真心的喜欢你。”两臂从水下环抱过来,拥得很紧,令胸膛下的心脏相抵着跳动。向鸣岐圈着他膝窝把人顶上岸,趴在他腿上踢腾水花,脸又红又热,“我想你一直开心,想你喜欢我。虽然这不可能,但至少……哥,你亲亲我吧。”
与那双骤亮的眼眸对视上的一瞬。裴淮什么也没说,他俯下身去。
——在粼粼波光与蝉鸣寂止的某时,这个夏天,终于迎来了一个横跨到无限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