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杀手犹豫了会,还是鼓起勇气上前。
因为游戏里的设置,杀手小人动起来时,脚步显出一顿一顿的笨拙,手里还捧着一束小小的,精心挑选的花束,在阳光下烂漫可爱。
“呵。”冼月珑冷笑。
比起现实,他在游戏里的情绪反而更真实,更外露一点。
盗贼守护着躺尸的,还没复活的精灵,默默看着一步步走近的绿眼睛杀手。
就在绿眼睛杀手双手捧着花,期待地送上时,年昭毫不犹豫地指挥着盗贼抬起手,挥着短刀疾步上前,模仿着绿眼睛杀手刀人的动作,原模原样地送上致命一刀。
就像慢动作的一幕,杀手缓缓倒地,手里的漂亮花束飞起,散落一地。
***
“他们还在打游戏吗?”崇明尚刚飙车完回来,身上皮衣还裹着凉凉的夜风味道,躺到沙发上,周身气质是少有的沉默。
“嗯,还没打完。”成美都抬起头,“怎么了?飙得不痛快吗?怎么声音有气无力的?”
崇明尚仰面躺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成美都也不计较,“对了,明尚。太子让我监督你,把怕黑的毛病改掉,有进展吗?”
崇明尚身上萦绕的气息肉眼可见地从沉默变得阴沉,直直的坐起身来。
平日里像燃烧宝石的绯红眼睛,困倦地半眯着,眼下还挂着明显的黑眼圈。
“噗。”成美都忍了一会,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明尚,你半夜去做贼了吗?”
崇明尚瞪了他一眼,无精打采的,“不是让我改掉怕黑毛病吗?我就关灯看恐怖片。”
都怪手下提议看恐怖片,害得崇明尚被吓得这几天都没怎么合眼,一闭上眼就想到看的恐怖画面。
“好吧,吓得睡不着吗?黑眼圈都熬出来了。”成美都好笑的问。
“嗯。”困意来袭,崇明尚情不自禁地往下点着头。
但还不能睡。
崇明尚用力甩甩脑袋,努力清醒点,又问道,“我哥那边怎么样了?”
“太子松口了,愿意标记腺体。莫维兹教授那边正在下城区搜寻合适的腺体,数据比对的话,还要一段时间。”
“哦。”崇明尚的眼神黯然。
他知道哥哥对标记腺体有多厌恶,但还是别无他法,无奈的接受了这个治疗方法。
“我再出去一趟。”崇明尚突然站起来,大步往外走去。
大大的落地窗外,摩托的轰鸣声想起,尾灯在黑夜里像曳过的一点星火。
***
年昭坐在窗边,若有所思地望了眼崇明尚远去的方向,又收回眼神,语气沉稳地问。
“要再来一局吗?”
冼月珑没说要或不要,哪怕刚才beta明显是为他报仇,一刀挥出,毫不留情地让手捧花束的绿眼睛杀手倒下。
但是现在,冼月珑只是坐着,两手懒懒地撑在身后,定定地望了一眼beta后,又无聊地收回视线,拒绝道,“不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冼月珑有点分不清——
“你是陪我打游戏,还是陪他打游戏?”
如果杀手每局都空降比赛来刀他,逼着beta出面,那他冼月珑算什么?
冼月珑对这两人奇怪又复杂的关系没有丝毫兴趣。
他只想打游戏。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
嘈杂的游戏背景音也停下。
“在玩游戏之前,”冼月珑坐着倾过身子,美丽的面孔贴近beta,琥珀色的眼像透亮晶莹的宝石,轻声问着beta。
“在玩我们两个人的游戏之前,可以先处理好他吗?”
明明说的是“我们两个人”,有点暧昧的词,但从冼月珑口里说出来,只有难得被惹恼了的冷淡和不耐。
至于可不可以处理好沙弗莱?
答案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