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紧接着、“咔哒”一声,似是解锁通过般,被他阻止住动作的少年脖颈上落下一圈银色的环状物。
似是终于呼吸到氧气,被他握住手掌的人意识短暂清醒一瞬。
猫又场狩能感到一股视线紧紧落在他的脸上,似是小兽的打量与巡视,抓紧时机、他语速飞快,
“你放心,我没有恶意、现在有什么我能帮你的,或者我扶你去医务室。”
等了两秒、三秒,在猫又场狩心底生出要不直接打晕他抬到医务室的想法落实前,那人终于出声,呼吸声过重,声音又低又含混,
“……抑制剂。”
猫又场狩没听清,俯下身凑近,“是什么?”
未被遮挡的脖颈就这么明晃晃落入眼底,一片白。
一瞬间、瞳孔骤缩,地上的人力道倏然大了起来,似被激发野性了般,死死攥手中紧握着的另一只不属于自己的手掌。
但他还保留一分理智,全力压制着,
“抑、抑制剂…在口袋……”
猫又场狩闻言,抽出一只手从黑发少年的口袋里找到他口中的‘抑制剂’。
一次性针管注射器模样的东西,内里是钴蓝色清透液体。
猫又场狩没用过这个,但他见过小笠原的师弟们用过。
第一次分化以后,Alpha与Omega都需要定时注射抑制剂度过易感期。
只有Beta不用。
他只从师弟们口中或多或少听过,即将到达易感期的Alpha与Omega极其容易受到刺激、一旦受到阈值意外的刺激会陷入狂暴与难以控制的易感期,这种时候只能强制对着腺体打入抑制剂才能在最短时间内恢复清醒。
当然,正常迎来的易感期完全可以通过独处或者在成年后与伴侣相处度过,不必非要通过强制注射的手段清醒。
腺体本就脆弱,易感期又会放大机体五感知觉,所以、强制注射的过程堪称在本就绷紧的神经上再添难以承受的负重,几乎是痛苦无比。
眼前的不知道是Alpha还是Omega的少年此刻无疑是陷入了受激后被引发的突发易感期,猫又场狩握着抑制剂,递到他面前,
“现在能自己用吗?”
死死咬紧唇瓣的人没出声,他勉强松开攥紧领口与另一只手的手掌,手指颤抖着去拿黑发青年递到他面前的钴蓝色液体。
他不肯示弱,手抖着颤着,好不容易拿住了抑制剂,却连推开的专注力也无,暴戾情感升腾,恨不得当即摧毁力所能及的一切。
猫又场狩在他拿开抑制剂的下一刻倏然意识不对。
用得力气太大,几乎要将盛放着液体的玻璃管捏碎。
立即采取行动,硬生生掰开少年的手指,他从中取出抑制剂,语气快速,
“你现在的状态不对,我带你去医务室找校医注射!”
他半蹲着,就要打横抱起地上的黑发少年,甫一才靠近,才发现少年体表温度过高、高到几乎要将人吞噬般,如一轮落在身旁的炙热太阳。
猫又场狩被面前的人死死攥住手腕,棕发之下、一双鎏金竖瞳扩缩,出口的声音哑涩,带着挥之不去的热度,
“来不及了,你来,直接打进腺体。”
他这才发现面前的人有一双如野猫般的金色眼瞳,但此刻没空细看。
既然已经出声,猫又场狩以前没做过、以后也不会做,仅有的这么一次他没空多想后果。
他是成年人,面对这种危急状况更加需要保持镇定冷静。
简短应了声,黑发青年模仿印象中看到其他人如何做的模样,拆开抑制剂的一次性针管,抬起眼、面前的人已经先一步低下头,露出后颈未被抑制环遮住的腺体。
那一块皮肉微微肿着、是易感期发作的体现。
知道接下来的过程绝对痛苦且不好受,猫又场狩更不拖延,他单膝蹲地、架起全身滚烫的黑发少年,让他靠着自己有所支撑。
手指微动、捋开腺体那块落下的几缕发丝,猫又场狩深吸一口气。
亮着锐芒的针尖丝毫不抖、直直戳入腺体皮肉,一点一点打入抑制剂。
针尖不抖,但他的手其实在抖,黑发少年靠在他的肩上、滚烫的热度几乎要将他包裹吞入其中般严严实实传递而来。
豆大的汗珠滚落额畔,他甚至不敢眨眼。
紧靠着的身体从针尖戳入皮肉的那一刻就陷入紧绷,打入抑制剂的那一秒甚至死死攥紧他垂在身侧的那支手。
猫又场狩能感受到自己被攥住的手几乎要被指甲扣入血肉,但他不吭声忍住了。
抑制剂打入的速度很慢、还有大半,在这期间、只能尽可能维持冷静,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但黑发少年的痛苦是累积的、不可消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