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豆“哗”的撒了一地。
钟氏尖叫起身,跳脚道:“小禾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
高卿禾冷笑一声,一脚把那屁股下的凳子踹飞。
钟氏脸色一白,也不知道是慌的还是惊的。
这还是之前那个见了她就甜滋滋喊云秀姨的高卿禾吗?
当然不是了!
高卿禾指着她鼻尖:“钟云秀你算老几,也敢编排你祖宗?”
钟氏瞠目:“你”
“你什么你!知道我找了个对我又好人长得又帅还有钱的男朋友没找你儿子,你这心里就这么不痛快?”
心思被戳中,钟氏气得脸抽搐。
高卿禾怕她气死讹上自己,拍拍衣裳,“算了,像我这种漂亮又聪明,风趣还幽默的女人,哪个男人不想被我看上呢。”
“也不怪你,毕竟除非我眼瞎了,不然你儿子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到我这种人类高质量女性!”
说完,见钟云秀捂着胸口,浑身发抖,咬着牙发狠说:
“我儿子绝对能找个比你好一百倍的姑娘!”
高卿禾轻蔑嗤笑,甩甩高马尾,亮出自己完美的漂亮脸蛋,扭着跨,迈着大长腿,走了。
她明明什么也没说,但仿佛又什么都说了,还说得很脏。
钟云秀手紧紧攥着衣领,开口想说话气得愣是说不出来,心头一阵绞痛。
周正华大嫂桂花从地里回来,看到靠门板上脸色煞白的婆婆,吓得大喊:“妈!”
声音之凄厉,不知道的还以为钟云秀怎么了。
高卿禾听着从邻居家里传出的鸡飞狗跳,晚饭都多吃半碗。
黄英和田老太好奇问:“周家这是出什么事了?”
高卿禾耸肩,“谁知道呢。”
看她心地多善良,受了这种欺负都不跟家里人讲。
要不然不说她妈,就光是她奶奶那护短暴脾气。
一准冲进周家去把那些个供奉起来的老祖宗牌位全掀咯!
不过高卿禾不说,很快田老太就从隔壁钟云秀传来的指桑骂槐中听出端倪。
钟云秀回家后越想越气,凭什么她儿子看不上的女人能找个有钱煤老板?
心绞痛一缓和下来,狠干了一碗水,立马站到靠近高家那边的墙根,一通阴阳怪气。
不过她来来回回能说的就那一件事——田老太二嫁。
骂不了小的,她就骂老的。
高卿禾看看自家奶奶床头上挂的两张帅气亡夫遗像。
又看看已拿出磨刀石正在磨刀的奶奶。
田老太全名田小巧,生于1931年,幼时家贫,为了谋生,十岁就到财主家给人当丫鬟。
平生最恨剥削贫苦人民的恶财主。
在上河村,田小巧是第一个响应号召,积极反封建的战士。
村里人还在接受父母包办婚姻的时候,她已经与黄同志自由恋爱,组建自己的新家庭。
老黄同志病故后,别家寡妇还在为了所谓“忠贞”的名头,犹豫要不要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苦一辈子时。
田小巧主动找到大队妇女代表,申请和郑家那个带娃的鳏夫组建家庭,一起抚养孩子长大。
对于这种行为,有人指指点点看不起,也有人感同身受表示理解。
钟云秀显然是前者。
她丈夫三十不到意外身亡,当时才28岁的钟云秀发誓要为死去的丈夫守节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