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赶在日落前下了山。清明这天,在老宅聚餐是家里的传统。刚踏入院子,母亲便探着头喊道:“怎么这么晚,一大家子都在等你呢!”我看向屋内,小姨带着怀孕的陈洛可和她那得意的女婿坐在客厅,父母正热情地往他们手中塞着瓜子和水果,几人相谈甚欢。丈夫周承西瘫在单人沙发上刷短视频,敷衍地用脚晃着女儿的学步车。见到我,女儿瘪着嘴,哭得委屈极了。
顾不上已经肿起来的脚,我赶忙上前抱起女儿轻声哄着。看着这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场景,再看看怀中委屈大哭的女儿,我鼻子一酸,恍惚间觉得自己和女儿仿佛是这个家的外人,甚至连外人都不如。
陈洛可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呦——生了个女儿就当成宝贝疙瘩了,娇贵得很呢——”小姨“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母亲见状,也笑得倒在沙发扶手上:“谁说不是呢?天天跟眼珠子似的捧着,平时我这个当姥姥的教训一下都不行。”“妈,”我出声反驳,“孩子还这么小,您帮忙看一下也不费什么事……”“行了,”周承西换了个姿势刷手机,瞪了我一眼,“做饭去,饿死了。”我满心委屈与不满,却无处发泄,只能将女儿用背带背在身上,开始收拾食材。爬了一整天的山,此刻我的腰又酸又痛,体力几近耗尽,心里愈发难过,如今这个家,对我而言更似一座冷酷的冰窖。他们明明都是我最亲近的人,可他们的笑容永远只留给陈洛可一人。我一边做菜,一边默默流泪,难道我就活该过这样的人生吗?
客厅里传来陈洛可的笑声,我的思绪飘回到从前。小时候,母亲事事都偏袒陈洛可。那时我们和小姨一同住在姥姥姥爷的老宅里。陈洛可身材高挑,从个头就压我一头。我只能穿陈洛可淘汰的鞋子,因为她长得快,而母亲又不会主动给我买新鞋,所以我的鞋子总是不合脚。每天上学前,我都偷偷在袜子里塞几团纸,这样脚后跟就不会露出来,也就没人会笑话我了。母亲嫌弃我,说我做人不大方,走路畏畏缩缩,不如陈洛可有气质。可母亲总是忘了,陈洛可买漂亮衣服、合脚鞋子的钱,是小姨找她要的,所以母亲总对我说“没钱买”。小姨没有工作,没钱了就找母亲,还把表妹送到我家,教她卖惨、伸手要零花钱。小时候,我对钱没什么概念,再加上母亲总在我和父亲耳边念叨小姨一家的艰难,时间久了,我也觉得大家是亲戚,住在一起,帮衬一下也无妨。
小说《表妹家庭事业双丰收》第2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