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若是宫人有急需用银子的,也从这里出,不够就来跟本宫说。”
“主子,您对底下人也太好了些。”吴秋杏感慨道,“他们能跟着您,真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玉录玳轻叹:“谁都不容易,他们跟着本宫也是缘分,本宫能做的也有限,只能让他们的生活过得略好些。”
她倒是能做得更多,但宫里还有皇上,太皇太後和太後在呢,她施恩太过,肯定是不行的。
司琴便有些不忿地接话:“可就是这样,咱们宫里也有人想着吃里爬外呢。”
玉录玳笑着安抚:“日久才能见人心,如今才多久?咱们啊,总能把不是一条心的赶出去。”
“是,主子说的都对!”司琴立刻被哄好,附和着说道。
翠芽将玉录玳的心意宣扬了一回,又去小厨房拿了些零嘴,便蹦蹦跳跳出了永寿宫。
有人看着眼热,羡慕道:“还是翠芽聪明,一早就攀上了吴嬷嬷。”
“你看她如今的日子过得无忧无虑的,哪里像个奴婢?”
“你啊,就坏在一张嘴上,前儿小厨房说翠芽吃拿卡要的,你还龇人家呢。”
“嗐!我这不是看不惯嘛,翠芽一个小姑娘能吃多少?”
“再说了,咱们也就嘴上较真几句,又没有不睦。”
两人说着对视一眼,都觉得如今的日子过得有盼头极了,便是与小厨房的人斗嘴几句,也是谁都没有往心里去,或者像其他宫里的宫人那样拉帮结派挤兑人的。
因为大家都明白,娘娘不喜欢。
也有人看似专心干活,其实竖着耳朵听她们闲聊的,心思起起伏伏,无人知晓。
再说玄烨兴兴头头到了承乾宫,第一个感受就是冷清。
不是没有人的冷清,而是没有生气的冷清。
他眉头不自觉拧了起来,刚刚轻松的心情瞬间去了大半。
“表妹,朕来看你了。”玄烨看着侧躺在贵妃榻上的佟静琬柔声说道。
一听见他的声音,佟静琬便“未语泪先流”,她拿绣帕拭去眼泪,挣扎着要起身行礼。
玄烨忙扶着她的肩膀把人压了下去:“无需多礼。”
佟静琬因着诸事不顺确实没什麽胃口,她本就纤瘦,如今玄烨便觉得自己的手被她的肩骨咯得生疼。
又或者,是心疼。
“表妹,朕罚你也是无奈之举,你又何必自苦?”他心疼的将人搂进怀里。
“表哥,我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佟静琬可怜兮兮说完,便嘤嘤哭了起来。
“傻表妹,朕怎麽会不理你?”玄烨把人松开,帮着她把眼泪擦干,“朕也盼着你禁足早日结束呢。”
却是绝口不提提前解除禁足。
储秀宫那边他已经不公正一次了,若承乾宫再提前解禁,他在玉录玳那边怕是要当个言而无信的君王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在意玉录玳的想法,或许是她那日冷静机敏的模样救了大阿哥,也或许是那日她识破赫舍里氏以糖水传递消息的聪慧。
反正,玄烨不希望自己在玉录玳心中的形象更崩塌。
另外就是,佟静琬受罚是惊动了太皇太後的,因着储秀宫的事情,他近日都不敢去慈宁宫请安了。
横竖禁足也没剩下几日,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可没有听到他说提前解除禁足的佟静琬心内却更加凄凉,她都这样了,表哥都不怜惜,谁知道一年之後,她还能不能在表哥心中有一席之位!
储秀宫里住的是元後的妹妹,她可也是有妹妹的!
想到这里,她便下定了决心。
虽心里极不舒服,但她仍扯出一抹笑,柔柔说道:“只要表哥没忘了我,我满足了。”
“朕心里一直有你,你安心养好身体,等禁足结束了,朕便送你一个好消息。”
若是从前她听了这话肯定会认定,表哥口中的好消息是要给她高位份了,但现在的她注意在旁的地方,根本没有把这话听入心中。
康熙让梁九功去御膳房把御膳提来承乾宫:“朕吃的御膳里很有几道你素日爱吃的,你陪着朕用一些。”
“是,我都听表哥的。”佟静琬顺从说道,“梁公公再温壶酒吧。”
“表哥,我们好久没有对酌了。”
“酒就别喝了,等你身子好了,咱们再对饮。”
佟静琬不依:“一醉解千愁,表哥就听我的吧。”
玄烨拗不过,遂笑着点头:“那你少喝一些。”
二人吃了御膳,又对饮了几杯,气氛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