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太医!”玉录玳怒斥,“你要让本宫将你打出去吗!”
“娘娘恕罪!”陆厚朴立刻跪下,眼中流下两行清泪来,“娘娘,翠芽,是微臣的女儿!”
“啊?”玉录玳没有想到陆厚朴竟然会这麽说。
“你说,翠芽是你的女儿?”
“是,微臣进宫当太医就是因为听到女儿被卖进了宫里的消息。”
“怎麽回事,你仔细说说。”玉录玳忙说道,“还有,你说翠芽是你的女儿,可有什麽依据?”
“啓禀娘娘,微臣女儿还小的时候,家乡遭了灾,孩子娘在那场灾难中也没了。”
“微臣便想着进京城投靠学医的师兄,哪里知道,世道乱,微臣还没有到京城,就因为难民冲撞和女儿失散了。”
“微臣找了好几年,辗转打听到女儿可能被人卖入了宫中,这才重新捡起医术,走了师兄的门路,进了太医院。”
“为的,就是寻找失散多年的女儿。”
“那你怎麽确定翠芽就是你要找的人?”玉录玳问道,随即又问翠芽,“翠芽,你对小时候的事情还有印象吗?”
翠芽摇头:“奴婢只记得小时候一直颠沛流离,其他的记忆都是在宫里受训的日子。”
玉录玳便看向了陆厚朴。
陆厚朴说道:“从家乡逃难出来的时候微臣的女儿曾经不小心伤到了手腕。”
“微臣上次不经意扫到过翠芽手腕上有旧伤,却不十分肯定,也不敢唐突。”
“可这狮子滚绣球是微臣娘子教给女儿的,娘娘,您可以仔细看,那上面的绣球图案是不是荷花t?”
“是荷花。”翠芽自己回答,“奴婢也不知道为何会这麽剪,但奴婢记得,是有一双很温柔的手握着奴婢的手柔声细语教奴婢剪的。”
她皱眉回忆:“她说了些什麽,奴婢都忘了,只记得,这荷花好像和奴婢有些关系。”
陆厚朴闻言眼泪更是不停往下掉:“是你跟有关,是跟你有关,孩子,你出生在夏日荷花盛开的时候,你的名字,叫咏荷!”
“咏荷?”翠芽脸上闪过疑惑,随後,这两个字仿佛冲破了什麽封印,儿时记忆喷涌而出,“我是咏荷!”
“主子,奴婢叫咏荷,永安陆家村人,家父姓陆名厚朴。”她边说,眼泪大颗大颗掉了下来。
“对,是,是爹让你背出来的!”陆厚朴抖着嘴唇,“爹让你背出来的!”
父女俩瞬间抱头痛哭。
玉录玳有些麻爪,这,她没遇上过认亲的,她该怎麽办?
要不要赏赐一些金银,祝贺他们父女重聚?
“主子,微臣失礼了。”陆厚朴到底经历得多,很快恢复了理智,拍哄了几下女儿,忙跪下请罪。
宫里忌讳多,这大过年的,他们父女在永寿宫里哭,若是钮祜禄妃怪罪下来,也是一桩不小的罪名。
玉录玳才不会这麽小气,忙说道:“这是喜悦的眼泪,算什麽失礼!”
“快,司琴,去包个大红包来贺一贺陆太医和翠芽,不,是咏荷。”
“是,奴婢这就去!”司琴也替咏荷高兴,忙忙去包荷包去了。
陆厚朴自然千恩万谢,想了想,便从医箱中拿了出一方素色的帕子。
玉录玳不解其意,等着陆厚朴解释。
“主子,微臣这些年为了找到咏荷,很愿意给宫里的小宫人一些方便。”
“寻常时候,若有小宫人哪里不舒坦了,凡是找到微臣这里来的,微臣都会帮着诊脉,散一些药材。”
玉录玳点头:“你一番慈父心肠,如今总算没有被辜负。”
“是。”他将素帕放在玉录玳手边的桌子上,说道,“这是家宴之後,洒扫的小太监交给微臣的。”
玉录玳眼神一凝,看向帕子,猜测道:“这是,让太子吸入花粉的罪魁祸首?”
“娘娘英明!”陆厚朴说道,“那小太监是那日家宴上的粗使,他说,他亲眼看到索额图大人在抱过太子殿下後,拿这方帕子给太子殿下擦了嘴。”
“过後,他与人攀谈,酒热耳酣之际,没有留心,帕子便从他怀里掉了出来。”
“那个时候小太监为了讨好,还快速捡起来交还。”
“结果,索额图大人却说,这帕子不是他的。”
“到了夜间,太子殿下急喘,惊动了很多人,小太监也从旁的宫人口中听说了此事。”
陆厚朴叹了口气:“那小太监知道自己多事,怕是会招来杀身之祸,便偷偷来找微臣,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如今那小太监人呢?”玉录玳忙问道。